念第一句的時候,我看見李絛的眉毛微微上挑了一下,念第二句時他的眉頭立刻皺了下來,念到第三句,他的臉已經有些青了,到第四句,他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
“姐姐,我教了你半天,就是這樣教你作詩的嗎?”就在我猜想李絛是不是絕望地想買塊豆腐撞死的時候,他已很快收拾好憤怒的情緒,慢慢問道。
“當然不是了。”我很得意地看了他一眼,“我作的詩比你的要好太多了。”
“好吧好吧,既然你的目光是這樣,那我實在沒辦法再教你作詩了。”他無力地擺了下手,“現在我頭疼,明天再教你作畫吧。”
李絛沒有放棄對我藝術修養的培養,應該是對我還懷著一線希望吧。隻可惜頑石難雕啊。所以在我畫了無數朵慘不忍睹的潑墨蓮花後,李絛終於崩潰了。
“秦小西,你真的是比塊石頭還要笨。”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絕望地看著我,“琴棋書畫不但能幫你陶冶情操,修身養性,還能讓你自己解解悶,為什麼你就是不成器呢。”
我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理直氣壯地說道:“誰說我比石頭笨了,石頭還沒我聰明呢。看看,我作畫的手法新穎吧,這可是我自創的。再看看這蓮花,姿態萬千,風情萬種,比那真花不知道要好看多少。知道我這叫什麼嗎?藝術創新!看看你畫的,真的是,唉,算了,不說了,說了你也不懂。”雖然我知道我畫的蓮花圖實在是應該用莫明其妙亂七八糟不知所雲來形容更為貼切的說。
“你……”李絛為之氣結,惡狠狠瞪了我好一會兒,我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他,讓他知道到底應該是誰怕誰。
“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他突然來了這樣一句,然後怒氣衝衝拂袖而去。
我一聽就怒了,死小子,竟然敢罵姐姐我是死豬?真是反了你了!
拿起一碗墨汁就朝著他的背影潑了過去,“臭小子,你才是死豬!”
這一碗墨汁潑過去,我並沒想過會潑到人,因為李絛走得很快,很快便轉過一個花壇不見了。可是我確確實實聽到有人驚天動地慘叫了一聲:“啊——”
然後是一聲怒喝:“這是哪個不要命的奴才幹的好事!”
看見侍立一旁邊的海棠幾人已經變了臉色,齊齊俯下身子跪下,我察覺不妙,趕緊回頭,然後看到了一幅很滑稽的場麵:一個身著月白色華貴絲綢衣衫的少年立在那裏抓起衣襟氣急敗地擦著左眼,半張左臉上墨黑一片,兩個年輕侍衛手忙腳亂地替他擦拭墨跡,隻可惜更弄得整張臉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