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絛這才趕緊擦掉眼淚,雖然聲音有些顫抖,卻口齒流利,“兒臣,兒臣沒想到今生還能見到父皇,心裏實在是高興之極,一時感懷莫名才流下淚來,還望父皇不要怪罪。”

李僵聽了心裏更是愧疚,見李絛身上蛇尾已然不見,這才相信他如魯清越所說已經褪盡了一身妖孽之氣,心裏一安,抬手撫摸了一下他的腦袋,笑道:“這都是父皇的錯,讓絛兒受了這麼多的苦,以後再不會了。父皇今日就是特意前來接絛兒回正宮的。”

李絛一聽心裏歡喜異常,趕緊跪下,“兒臣叩謝聖恩。父皇不必內疚,祭父說兒臣乃是妖孽投錯胎,因當受此折磨,否則不能洗脫一身戾氣,若是強留在父皇身邊也將對父皇性命有憂。兒臣對父皇敬愛非常,怎能置父皇性命於不顧。為了父皇身體安康,兒臣就算再吃十年苦也毫無怨言。”

李僵聽完這番話,又是驚訝,又是感動。他沒想到李絛獨自一人生活了數年,無人教授,小小年紀竟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識大體的話來,而且說話舉止端正典雅,舉手投足間皆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皇族風範,與他心中妖孽形象相差甚遠,又見他相貌俊俏,聰慧機靈,與小時候的自己不相上下,若是多加培教,一定會比大兒子李傾更加出眾。頓生憐愛之心,伸手將他拉起,微笑著柔聲說道:“聽你魯祭父說,你小小年紀已能做到至誠至孝,父皇當時聽了心裏還有些懷疑,沒想到今日一見你果讓父皇刮目相看。起來吧,父皇這就帶你回正宮去,以後見了父皇不必再行此大禮。”

聽李僵誇獎李絛,我心裏不由得意非常,因為李絛那幾句話是我教的,名師果然是出高徒啊。我偷偷抬起頭,正與魯清越目光相撞,他隻看淡淡看了我一眼,又調開了眼神。我衝他努了努嘴,聽人喊道:“恭送皇上和六皇子回宮。”

見李僵拉著李絛轉身就走,魯清越尾隨其後,一眾人等都視我如無物,我不由急了,李絛這死小子,該不會想忘恩負意過河拆橋吧。

李絛卻忽地轉過身來,指著我對李僵說道:“父皇,兒臣有個懇求,不知父皇能否同意?兒臣能得以脫離妖身,恢複常人之態,一切皆是這位小西姐姐的功勞,所以兒臣想將這位小西姐姐帶在身邊,還望父皇許可。”

那皇上李僵這才回頭看了我一眼,剛欲說話,忽然臉色大變,指著我驚疑地問道:“你不是傾兒從外麵帶回來的女子裴煙嗎?怎麼會在絛兒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