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突然從左側撲上來一個重力,護著她的頭,把她壓倒在木地板上。深深一陣暈乎,畫筆甩了出去好遠,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隻聽到後麵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嘶吼著:“砸死你!!砸死你!!你個負心的賤女人。”
男人掄起擺在一旁的空畫架,一下又一下玩命的往下砸。
背上的身體隨著畫架的砸下而微微顫抖,卻一直努力挺直著背脊護著身下的人。綺遇緊緊抱住深深,安撫的湊在她耳邊輕語:“我在,不要怕。”
被護在身下的人沒有受傷,眼淚卻布滿了臉。
記憶裏明明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但卻讓深深有種熟悉的感覺。
她不知道這眼淚到底是為了綺遇而流,還是為了記憶中的那個人而流。
終於外麵有人發現裏麵情況不對,衝進來扯開了發瘋的男人。
扯架的扯架,報警的報警,還有人跑過來扶起倒在地上的兩人。
綺遇的嘴角還掛著血絲,背脊僵硬的摟著深深的肩膀。
深深扶著他的腰身,緊張的一直問:“還好嗎?阿遇。”
“我沒事。”綺遇安撫的拍拍深深的手背。
旁邊有人掏出手機想打120,綺遇卻出言阻止了:“不用了。我沒什麼事。”
警察來了以後,他們才知道,那個男人是個瘋子。因為老婆出軌和別人跑了,他精神受不了刺激,就瘋了。
而他老婆之前就是個畫家,每天在畫室一坐就是一天。她的情夫也是同畫室的畫家。
所以男人瘋了以後就在街道上亂流竄,也沒人管他。
這次碰巧走到這,在外麵看見深深的背影就瘋了。以為是自己負心的妻子,剛好綺遇又走到一邊去接電話沒及時看見。就給了他個機會衝進來傷了人。
警察把那個男人帶走後,又循例給綺遇和深深做了筆錄。然後一群看熱鬧的人才漸漸散去。
透明的玻璃窗外還站著一些人不時往裏麵張望,深深覺得心煩。直接過去把卷閘門給拉了下來。一下子也沒想到,這樣一個昏暗密閉的空間就剩下兩個人在裏麵有多曖昧。
“煩死了。又不是什麼好事。這些人一直看什麼看。”深深拉上門走向坐在一旁的綺遇。
“還痛嗎?這裏有沒有醫藥箱啊?不去醫院總要上點藥吧!”
綺遇指了指旁邊一個書櫃下的抽屜“那裏麵有一個醫藥箱。”
深深過去拿出了藥箱,翻了半天取出了一瓶治跌打的藥油。可是瞬間又有些不知道怎麼處理了?總不能讓綺遇脫衣服吧?太不清不楚了。
正當她猶疑的時候,綺遇笑笑自己拿過藥油。“我自己來吧~”
綺遇背對深深撈起T恤,咬住一角在口中。倒了一些藥油倒在手心,就胡亂往背上擦。
雖然他手長腳長,但是看不見傷處,塗得並不順利。
深深看他那麼艱難的樣子,心裏也著急。
畢竟人家是為了救自己才受傷的,現在還在這扭扭捏捏也太做作了。
深深從他手中搶過藥油,“逞什麼強?還是我來吧!”
綺遇背對深深苦笑一下,不是逞強,隻是不想勉強。
深深把藥油倒在手中雙手搓著,揉開藥油。一股刺鼻的藥油味飄在空氣中,黑暗中兩個人都不說話。
深深突然慶幸自己之前把卷閘門拉下了,現在畫室光線很暗。不然綺遇一眼就可以看到她臉紅成了什麼樣子。
她輕輕把藥油揉在綺遇的背上,之前被砸的地方已經出現一條條紅腫。每一副畫架都是實木所做,又重又實。深深都不敢想象這麼重的東西砸在人身上有多痛。肋骨不會斷麼?這種程度真的不用去醫院看看麼?
深深輕輕的在紅腫的傷口上推開藥油,綺遇不自覺吸了一口涼氣。聽到聲音深深手頓住不敢動了。“很痛嗎?對不起..”
“嗬。沒關係,不關你的事。這是在我畫室出的事,要也是該我道歉吧?還好你沒受傷..”綺遇突然反身握住深深滿是藥油的手,沒有說話隻是直直的望著她。一雙深情的眼睛已經訴說了一切情意。深深象征性的掙紮了兩下便任由他握住了。
像是決定了什麼重要的問題。一直低著頭的深深突然握緊綺遇的手抬起頭,眼睛在黑暗中更加顯得亮晶晶的:“綺遇,我帶你去見我的家人。我最好的朋友。好不好?”
雖然說得很婉轉,卻是用最直接的方式認可了綺遇的身份。
她想好了要把他介紹給林蔓和宋子期認識,甚至隨後可以帶他去美國看還在住院的媽媽。
人要是沒有回憶的話,活不下去。但是要是隻有回憶的話,也會活不下去。
卿之遇,你會原諒我嗎?
因為另一個人,我甚至沒有期盼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