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期不敢去想,也無力阻止。
事實上,這場風暴比他想的來的更快更激烈。
五個月後,深深的父親公司股份被宋家全麵收購。
所有公司元老倒戈相向,逼阮建名為股東們的利益負責。
阮家一夜之間,傾塌了。
那個曾經清澈無憂的小公主阮深深也一下子變成了灰姑娘。
她終於明白了當初爸媽的勸告。
當晚,宋子期站在她家樓下打電話給她,嘶啞著喉嚨說:“深深,下來見我一麵好麼?”
可是阮深深隻是狠心摁掉了掛斷鍵。
十二月下大雪的嚴冬,宋子期就這樣站在深深家樓下一動不動的過了一夜。
到第二天清早,全身已落滿了雪花。像個高高的雪人。深深仍然沒有下樓來見他。
他踩著厚厚的積雪一步一個腳印有些蹣跚的走了。
深深躲在窗簾後,看著他的背影泣不成聲。
可是噩夢還沒有到頭。
阮家破產,法院查封了她家所有的產業。
一家三口從幾千尺的豪宅被趕了出來,能帶走的隻有兩箱子衣物。
公司債台高築,也許是受了什麼人的指使。所有的債主都逼了上來要他們還錢。
阮建名帶著妻女到了宋氏集團想討個說法。
“宋慶,你未免也太忘恩負義了些。當初是我將你帶入這一行,給你本錢教會你做生意。現在你就這樣對我報恩嗎?”
“哼。阮建名,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這麼多年來,你一直以我恩人自居。事事踩在我頭上,你隻當我是個馬仔。什麼時候真的拿我當兄弟了?”
“阿慶,過去的事我不想一筆一筆的拿出來算。但看在深深還小的份上,你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絕。”
“哦?那些債主和我又沒有關係。他們要逼你,關我什麼事?”
“說吧。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我想要你死。阮建名,我們來做個交易吧!你死了。你的債我全替你還。你的妻女也不用被債主追的東躲西藏。以後她們也可以好好過日子了。怎麼樣?”
“你..你..”阮建名氣的手指發抖。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好。你記得你自己今天說的話。”
阮建名衝出宋慶的辦公室,將門關的一聲巨響。嚇了剛來公司找父親的宋子期一大跳。
看著阮建名氣衝衝的背影,宋子期心下不安。阮伯伯..
鬼使神差的,宋子期跟著阮建名一起上了天台。
他看到阮建名直衝衝的向天台邊緣走過去,馬上明白了他的意圖。宋子期大喊:“阮伯伯,不要啊!”
聽到他的聲音,阮建名回頭看到是宋子期。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你們父子唱雙簧嗎?一個要我去死,一個又要來拉著我。”
“不是,不是的!阮伯伯,你千萬不要想不開。想想深深,想想伯母。你不能做傻事啊!”
“嗬。我就是想著她們才更要去死啊!子期,其實你是個好孩子。替我轉告深深母女,好好照顧自己,我愛她們。謝謝你了。”隨著最後一句謝謝,阮建名的身體已經一躍而下。
宋子期失控的叫著:“不要啊!”馬上衝到天台邊抓緊扶手往下看。雙眼卻一片模糊。
而站在樓下等候的深深和母親,被旁邊一聲重物落地的重響吸引去了目光。
為什麼..這件西裝這麼眼熟..為什麼地上的人那麼眼熟..深深還有些發愣。母親卻已經叫著“老公!!!”跑過去扒開看熱鬧的人群擠了進去。捂住嘴巴泣不成聲。
深深像受到什麼吸引,抬頭看去。頂樓天台也有一顆腦袋正伸出來往下看。
不用仔細辨認,深深也可以一眼認出那是宋子期。自己暗戀了三年的男孩。
突然人群嘈雜的喧鬧起來。“快打120啊!有人暈倒了。”
深深回過頭發現是自己母親昏倒在父親屍首身邊。
她驚恐的叫著:“媽媽。”跑過去抱起媽媽的身體,哭的天昏地暗。
那一日,父親鮮紅的血,救護車刺耳的鳴笛,宋子期的臉不停在阮深深腦海裏交替出現。成了她最大的夢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