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沒什麼大事兒，不過最近我哥的情緒不太好。你要是見到他了，可別嚇著。”璐娜歎了口氣。
“是嗎？你哥他怎麼了？為什麼？”瑞琰眉頭一皺，王璐涵，那個除了戰傑她第二個佩服的人，會為什麼事兒情緒不好呢？連璐娜都能看出來，看來事態不輕。
璐娜無奈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他不肯說。不過我知道一定是大事兒。因為隻有大事兒我哥才會瞞著我。”
“那，你所謂的大事兒是什麼級別？”瑞琰很好奇。
“嗯，多數是涉及公司命運的，或者，”璐娜深思著，瑞琰靜靜地聽著。
“或者，是關於家族的大事。”璐娜難得地皺起了眉。她幾乎是哥哥撫養和管教長大的，關於家族，關於父母她沒有王璐涵知道的多，王璐涵也很少跟她提及，但她總隱約感覺有什麼重大的事哥哥沒有告訴他，而是一個人隱忍著，背負著。小時候是樂得清閑，他不說，她也懶得問。長大了，有時會心疼哥哥，也越發覺得哥哥獨自承受的是多大的痛苦啊，以至於每一提及，哥哥立刻繃起臉，丟下一句沒什麼事兒別多問了，甩頭就走人。
“那他這幾天有去我們公司上班嗎？”瑞琰心裏咯噔了一下，難得一見璐娜沉重的表情。她也覺得王璐涵是個有著很多秘密的人，每次在一起聊天，總有些邊緣性的話題讓瑞琰頭暈，繞來繞去，都被王璐涵帶了出來，好像有些領域她總進不去。王璐涵對她的欲言又止，也更加讓她覺得他心中的負擔是多麼沉重。雖然不了解，可憑直覺，瑞琰選擇相信王璐涵，相信他有自己的苦衷，相信他不會傷害任何人，因為他是個有擔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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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隻是休假了兩周，但瑞琰覺得離開崗位似乎很久了，再次回歸讓她越發喜愛自己的崗位，喜愛這裏的同事。她特意趕早來到辦公室，裏裏外外打掃了一遍。雖然知道阿姨一定會每天來打掃，可自己還是喜歡親自擦擦、擺擺，行為真是越來越像老人家了。不過瑞琰不在乎，老了又如何，隻要有愛在，生命就有意義。
一上午，瑞琰的小臉兒都紅撲撲的，血液全集中到頭部了，幾個小時的奮力工作，瑞琰發現，她這短短的假期，公司好像發生了不少事兒。業務部門做了一些調整，新設備運到，本該支付的很多貨款卻遲遲未付，這不符合唐總的風格，他是個極講商業信用的人。而且，王璐涵除了在一次關鍵會議上露過麵之外，公司的其他董事會他都缺席了。這更加不符合王璐涵的風格，他是個極有職業素養的經理人。
發生了什麼事兒，瑞琰感覺到似乎有一股暗流在湧動，她決定中午要給王璐涵打個電話。
小艾探腦袋進來，展開一張娃娃臉：“Paula，王總來了，他讓你到他辦公室一趟。”甜甜一笑，小艾回頭出去，忽然又回來，衝瑞琰神秘兮兮一擠眼：“Paula，你今天真漂亮。”
看出小艾的誇獎是真誠的，瑞琰也親切地一笑，“謝謝。”照單全收了。
王璐涵的門是緊閉的，瑞琰還在懷疑他是否真的來了。許久都不露麵的他，怎麼那麼巧今天在，今天也沒有董事會呀。輕輕叩響門。
“進來”一個磁性洪亮的聲音傳來，瑞琰笑笑，是他。
王璐涵一身淡粉色襯衫，配了一條藍底暗花格的領帶，人看上去格外精神。他從一堆文件中抬頭，看著瑞琰竟然有一陣愣神兒。瑞琰微笑著點了下頭，“王總，你好。”
王璐涵微張著嘴下意識地點了下頭。瑞琰並沒有客氣，徑直坐到了他對麵的椅子上。王璐涵已經調整好了表情，他整理一下麵前的雜亂。靠到椅背上，儀態放鬆地注視著瑞琰。
“東方，聽說你去度假了。看來心情不錯啊。”
“啊，是啊，上周末剛回來。”瑞琰注意到王璐涵的些微異樣，加之自己有事情想問他，更加不敢操之過急。想找些輕鬆的話題，竟一時找不到詞語。難道出去玩兒了一圈兒，人變傻了？
“是去哪兒了，出國了，還是在國內？”王璐涵很自然地接住了話，他總是有辦法挽救任何尷尬的局麵。
“哦，沒有，就去了趟鄉下。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換換腦子。”談起那趟旅程，瑞琰的眼睛一亮。
“噢？是嗎？這麼說效果不錯。那，你還是原來的你嗎？”王璐涵炯炯有神地望著瑞琰，半揶揄半認真地問。
瑞琰被他逗樂了。“不是原來的我，我怎麼認識你呀。你不是想找機會換掉我，找個更合意的人吧？啊？”有時將別人一局是解除尷尬的好辦法。
王璐涵爽朗地笑著：“東方，玩兒了一趟回來，你開朗了許多啊。”
瑞琰立刻反駁道：“我本來也很開朗啊。”
王璐涵正正表情，輕聲說著：“歡迎回來。”弄得瑞琰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一絲紅暈飄上臉頰。
“呃，王總，上午我看了一下會議紀要，最近幾周好像公司裏有些重要決策。”瑞琰轉入正題。
王璐涵淺淺一笑：“不錯，在你不在的這幾天，董事會做了幾個重要決策。你可能注意到了，公司前段時間訂購的新設備已經安裝到位了。這是唐總為產品升級做的第一步努力。但是，公司的現金流並不太充裕，所以貨款並沒有按期支付。”看到瑞琰緊張的表情，王璐涵趕緊補充：“哦，供應商那邊我已經跟他們談過了，他們表示理解我們暫時的困境，願意無條件再延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