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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黃土飛卷而來,旋轉著奔進了大院。戰傑從車上跳下來,大著嗓門喊,“瑞琰,出來一下兒。”不見回音,又叫了幾聲。
楊大爺走出來:“東方姑娘不在。”白楊聽到東方的名字,小跑過來搖著尾巴。
“哦,楊大爺,我老婆去哪兒了?”
“我也不知道。中午她好像回來過,那時,我正在後院的垛子上給白楊剁肉。聽她好像叫了我兩聲,我應了一聲接著幹我的活兒。等出來時,她已經不見了。”楊大爺看看戰傑的臉色,又安慰道:“呃,會不會出去散步了?應該一會兒就回來了。她在這又不認路,不會走太遠的。”
誰知道這樣一說,戰傑的臉色更凝重了。他最清楚瑞琰的脾氣,自認為是指南針,認路王,所以到哪裏都敢亂跑。這麼說她一定又出去瞎走了。這裏荒郊野外的,萬一有狼可怎麼辦?聽說頭幾年有村民看到過路過的野狼呢。
“老楊,你怎麼這麼大意,怎麼能讓東方小姐一個人出去走呢?”於裘一臉的責備,一雙牛眼狠狠地瞪著老楊。
“唉,對不住啊,戰先生,那俺現在就出去找她去。”楊大爺不住地自責著,想想那個小姐柔柔弱弱,萬一遇到個野獸啊壞人的什麼,可怎麼得了啊。
戰傑一把攔住楊大爺,“楊大爺,等等。”轉向於裘,他拍拍於裘的肩膀:“老於,這下得麻煩你幫忙了。”
於裘把胸脯一挺,回拍著戰傑的胳膊:“戰老弟,你這說的啥話,有啥事兒,你隻管說。城裏不行,在這兒一畝三分地,俺說了算。”
“好,多叫幾個兄弟,咱們一塊出去找我老婆。我擔心她……”戰傑眼裏快著火了。於裘打斷了他,“兄弟,啥也別說了。找人要緊。唉,你過來。”於裘三下五除二已經把任務布置了下去。
十幾隻手電筒高高低低在土路上晃動著。人們不時地叫著瑞琰的名字,幾隻睡熟的喜鵲三三兩兩撲騰著翅膀在空中盤旋,它們一定在責怪攪擾了它們清夢的人們。
電話鈴響起,一個粗啞而洪亮的嗓音“喂,哦,嗯,那你也過來和我們一塊在山裏找吧。”放下電話,於裘小跑到戰傑身邊,“我的兄弟說,村裏的人沒見過東方小姐。可能她根本沒去過村裏。通往村子的路就這條,她有可能在山裏迷路了。”
戰傑頓了頓,沒有回頭,隻是拍了拍於裘的肩膀以示感謝,然後繼續默不作聲加快了腳步。一行人呼啦啦地掃蕩著寂靜的矮山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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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約好像有人的聲音,瑞琰直起身子,她抓牢樹幹,豎著耳朵仔細傾聽。是有人聲,而且離她越來越近,好像是在叫自己的名字。瑞琰一下來了精神,她向遠處眺望著,卻是墨色的天空與山連成一片,微微的月光遍灑銀光,不見任何火把或光亮。
“瑞琰,瑞琰。”是戰傑的聲音,戰傑來找我了,瑞琰激動地眼淚直在眼眶中打轉。“我在這兒。”瑞琰使出全力,卻是跟貓叫沒兩樣,原來自己在哽咽。她靜靜神,重新調整自己的嗓音。再次大聲回應。
手電筒向這邊照來,卻一直在周圍打轉。
瑞琰低下頭,“我在這兒,上麵。”
一道強光射來,瑞琰好懸沒從樹上掉下來。
“瑞琰,是你嗎?”
“當然是我了,還會有誰呀。”瑞琰捂著眼睛沒好氣地回答。
所有人都聚了過來,大家紛紛開始議論,她怎麼在樹上,是不是遇見野獸了。有一個說,不會那麼巧吧,我在這從來沒遇見過什麼野獸,我可是成天走夜路的。另一個說,會不會是嚇得,女人膽子都小。有幾個人開始竊竊偷笑。但當他們看清瑞琰的容顏後,卻都不約而同地噤聲了。這麼美麗柔弱的女子膽子再小也是可以原諒的吧。
某人臉色已經鐵黑,“你跑那兒幹什麼去了?讓我好找。”瑞琰本想爭辯兩句,看到對方的臉色咽下了話。她怯生生地問:“我怎麼下去啊?”
“現在知道下不來了?”戰傑又好氣又好笑,他的老婆怎麼跟個孩子似地。
瑞琰試著伸腿想登住粗大的樹幹,像上來時一樣慢慢下去,可是幾次腳都踏空,她可不想就這麼直接出溜下去,那一定會很慘。戰傑試著夠了夠瑞琰的腳,也是徒勞,這小妮子可真能耐,躥這麼高。
“我上去,背你下來。”戰傑擼著袖子,準備上樹,卻被一個人拉住。
“老兄,這樣不行。來,你們幾個把繩子拿出來,掛在那個樹幹上。”然後於裘抬起頭,“東方小姐,一會兒你把繩子纏在腰上,兩手抓緊繩子,我們把你慢慢放下來。知道嗎?”於裘竟搖身變成了指揮從容的將軍。不免讓戰傑對他刮目相看。
瑞琰順利站在了地上。看著那雙炯炯有神的墨曈,那麼熟悉,又那麼可怕。她慢慢挪到他身邊,抬眼看著他,如蚊蠅般:“對不起……”其實她有好多話想說,她最想撲到他懷裏眼含淚水哽咽地說,你終於找到我了。可是,現在她不敢,既不敢在這麼多人麵前撒嬌,也不敢在現在的戰傑麵前多說話。如果孩子看到他此時的臉色一定會放聲大哭,因為那真的恐怖極了。他就那麼一言不發,半低著腦袋注視著瑞琰,仿佛要把她射穿個洞。瑞琰知道他一定很隱忍才沒有發作。自己不敢吭聲,可實在太委屈了,鬥大的淚珠晶亮亮滾落美瞳,直直地砸在石子兒上,於裘仿佛聽見啪的一聲,心裏不禁抽了一下。他上前兩步,“呃,好了好了,人找到了就好了,幸好東方小姐沒事,這下我們大家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