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琰越想越生氣,甩開璐娜走到了長桌邊上。她找到一杯香檳,一仰脖灌了下去。
璐娜追了過來,“哎,瑞琰,沒關係啦。她來就來,這兒是你的家,難道她還能搶走你老公啊。”瑞琰回頭瞪著她,璐娜後悔得恨不得吞了自己的舌頭。她縮縮脖子,自動噤聲。
瑞琰不去理她,現在更關鍵的是柳玉顏。如果見麵了,該怎麼辦。是裝的像很識大體的樣子,麵帶微笑歡迎客人呢。還是趾高氣昂,擺出女主人的架勢從氣勢上壓過她。還是不卑不亢蜻蜓點水般的處理了事?哎呀,從來沒經曆過這種場合,真是撓頭啊。瑞琰找了杯冰水大口大口地喝下去,想讓自己的頭腦能更清晰些。
此時,天色已經漸暗,花園裏的霓虹燈也亮了起來。戰傑想得還真是周到,隻是不知身不在位的他怎麼安排宴會上的一切的。好像有沒有他在場都一樣的井井有條,按部就班。瑞琰仔細巡視著周圍,發現除了食物邊和場邊有個別服務生外,門口還閃過身穿西裝的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客人。早就知道有人幫他。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家庭宴會,都搞得跟人家黑幫老大似的。瑞琰扯扯嘴角,戰傑的江湖功夫真不是蓋的,恐怕都是繼承了他那個叱吒風雲的老爹的作風吧。
陳耀輝的雞翅早都被搶的不剩下幾隻了,並且不知從哪裏又搞來許多別的肉食。瑞琰看得心中好笑,這個大小夥還幹得挺高興,免得自己動手了,真要謝謝他。
陳耀輝突然回頭衝著瑞琰一笑,潔白整齊的牙齒在燈光下熠熠閃光,嗯,他可以做牙膏或者綠箭廣告。瑞琰心想,也忘了回應。陳耀輝笑得更深了,而且臉有些微紅。瑞琰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花癡行為,忙斂了直勾勾的眼光,側轉過身。
“瑞琰,給你嚐嚐這個。”身邊傳來那個好聽的聲音。瑞琰轉頭,陳耀輝已經站到她的身邊。她有些驚訝。
“呃,這是什麼?”
“是烤魚片,你最愛吃的。”陳耀輝燦爛地笑著。他到底知不知道這樣衝著人笑是會害死人的。
“是嗎?我嚐嚐。”瑞琰立刻興趣大增。兩色相權取其大,美味可比美□□惑力大多了。
“咦,你怎麼知道我最喜歡吃這個?”邊品嚐美味,邊解決好奇心。
“噢,是璐娜告訴我的。”陳耀輝有些不好意思。他這個情場老手也會不好意思,倒讓瑞琰大開眼界。
“璐娜呢?”說到她,瑞琰想起自己剛才隻顧想心事,也沒搭理那小妮子,她會不會生氣啊。四處尋麼。
“她在接替我的工作呢。”陳耀輝指著遠處的烤爐。看著那個說自己不會烤東西的身影,在燈光下操持忙碌,瑞琰有些感動,又有些愧疚。自己這個女主人悠閑地吃吃喝喝,卻讓好朋友接受黑灰的洗禮。
“你們已經烤了很多了吧?別再烤了,收了吧。”瑞琰說著向烤爐走去。陳耀輝緊追幾步,走在她前頭。
霎時,圓潤的吉他聲響起,緊接著架子鼓,電子琴合奏的聲音齊鳴。瑞琰頓住了,是音箱嗎?一轉身,卻發現在牆角的平台上多出了幾個人,個個手持樂器,原來好聽的音樂是從那裏傳出來的。樂隊是什麼時候進來的?果然在平台旁邊,瑞琰又看到了西裝男人的身影。再回轉身,陳耀輝已經幫著開始收拾最後的烤肉了。瑞琰也走過去,一塊兒幫忙。璐娜過來拉開了她,指指瑞琰和自己,說:“你看看,今天我倆都穿得這麼漂亮,怎麼能幹這種粗活呢。還是讓他們男人來吧。”
笑嘻嘻地拉著瑞琰去洗手。
客人越來越多,都向草坪中央湧去,不知哪裏蹦出來的,瑞琰感覺沒那麼多人那。音樂已經進入了正式的表演,一支經過改編的施特勞斯圓舞曲飄蕩在花園。瑞琰和璐娜在洗手間清洗幹淨,又整理了下妝容。她有種錯覺,她不是在自己家裏,而是在任意一個地方。總之不是自己的家。
回到花園,璐娜急著找陳耀輝,早躥得沒影了。瑞琰小心地穿過人群,終於看到了翩翩起舞的人們。她有些欣喜,人們陶醉在樂曲裏盡情地舞蹈,有些靈巧,有些笨拙,但都很快樂。這種氣氛感染了她,她開心地欣賞著他們。突然,眼神被定格住,衣裙閃動之間,舞場中央那一對相擁舞動的身影深深刺痛著瑞琰的眼睛。從沒見識過戰傑的舞技,那個身著黑色西裝裏襯粉色襯衫,上麵的兩個紐扣還是敞開著的瀟灑舞者,正是戰傑。這就是我沒見過的他的另一麵吧?那麼風采卓越,那麼玉樹臨風,矗立於芸芸眾生間是那麼奪目。
他瀟灑舉止的麵前,是同樣光彩四溢的柳玉顏。她今天穿了一件金色的晚禮服,正是今年最流行的色係,低胸,短擺。畢露無疑地展現著誘人的酥胸和性感的大腿。瑞琰的臉越來越紅,尤其看到柳玉顏如性感尤物的身材之後,更是心跳加快起來。自己的身材再好,頂多也隻是小巧玲瓏,而柳玉顏高挑的身材本身就是一道天然的風景線。再加上她凹凸有致的體型,女人看了都會流口水。戰傑還摟著她的腰帶著她旋轉,好像一副很陶醉的樣子。瑞琰的肺都要氣炸了。自己還在那裏苦思冥想怎麼跟她打招呼,現在看來完全不用了。
我是不是應該上去直接給她一巴掌,瑞琰甚至衝動地想。當然,她是個永遠隻能腹誹的人。在這方麵她絕對是個行動的矮人。給她十個膽兒都辦不到。
瑞琰低下頭,閉上眼,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她希望自己能理智地判斷眼前的情形。可是,手一直在抖,怎麼都控製不住,瑞琰恨著自己,沒見過世麵的笨蛋,有什麼好慌的。她抬起頭,努力把視線看向別處。卻迎來了一雙溫和的眼睛,淡淡而沉穩的笑容,不遠不近地掩映在燈光和人群裏,瑞琰的心立刻莫名的安定了下來。他為什麼可以那麼鎮定?那不是他的老婆嗎?人家老婆被人吃豆腐了都不著急,我老公吃人家的豆腐我著哪門子急?瑞琰像是沒外套的遇到了沒鞋子的,心理上得到了極大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