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午後，豔陽高照，藍天高遠，清風送爽，房間內的氣氛卻異常緊張。陳耀輝快步走進戰傑的辦公室。大汗淋漓，“戰傑，你聽說了嗎？證監會又出新政策了。”
戰傑點點頭，示意他坐下來，遞過一杯水。待陳耀輝喝水的擋口，戰傑開口道：“我是上午知道的，我找你來就是想商量一下這件事。”戰傑臉色凝重，看來事態不小。
陳耀輝緩了口氣，說：“這項政策對你和劉總的合作有影響嗎？”他知道這恐怕是目前戰傑最關心的問題。
戰傑眉頭緊鎖，“不光是有影響，可能會完全改變我們的方向。昨天劉總找我談了，他之前曾經想放棄與我們的合作，可現在他要求我跟他一塊兒申請創業板上市。”
“是嗎？這是好事兒啊。”陳耀輝立刻有了精神。
“現在還說不清楚。你知道，國家剛出台新政策，要求保薦公司不能隻是簡單地提供擔保了，如果我們要跟劉總合作，就必須出資與他共擔風險。這不僅會造成公司的資金緊張，而且還把我們引入了企業的經營風險中。”戰傑停頓了一下，麵露猶豫。
“你不是早就對劉總的公司進行過盡職調查嗎？他在你這裏的評級是很高的，說明他的公司經營業績沒問題。而且，據我所知，他們今年剛開發出一套新型軟件，是應用在高速機車上的。我們國家最近幾年高速列車項目層出不窮，而國外的技術壁壘和價錢都很高，發展我國自主的成套設備和控製軟件是大勢所趨。我可是看好劉總的公司的。”陳耀輝胸有成竹地說。
戰傑點點頭，“我也正是這麼判斷的，所以才不想輕易退出。”戰傑來到窗口，打開一扇窗，讓清新的空氣吹進房間。
“耀輝，你是做市場的，自然應該知道我們上半年合作的幾個項目都在進行中，我們作為擔保方，大部分資金都在凍結，不能隨便挪用。現在哪裏拿得出一大筆錢投到劉總的公司裏啊。”戰傑長出著氣。
“那咱們就借錢貝。”陳耀輝積極出著注意。他對銀行業並不了解。
“恐怕很難，我們沒什麼東西可以抵押。不過，劉總倒給我出了個主意。”戰傑仍看著窗外。
“什麼主意？”陳耀輝眼睛發亮。
“他說他倒可以從朋友那裏籌措一筆資金借給我，反正他朋友暫時不用。”戰傑轉身看著陳耀輝。
“是嗎？有這麼好的事兒？你對劉總做了什麼好事，他這麼幫你？”以陳耀輝對劉總那人的了解，他不會無緣無故地幫助戰傑的。而且還是一大筆資金。
“哼，我並沒有對他做什麼。或者說，我還沒來得及對他做什麼。”戰傑坐了下來。
“那他為什麼這麼幫你？不會有什麼問題吧？”陳耀輝閃著烏黑的眼睛，關切地看著戰傑。
戰傑看看他，笑了起來，“你的鼻子也很靈嘛。”
陳耀輝不屑地一哼：“唉，老兄，我雖然沒你經驗豐富，可也算是久經沙場，什麼人沒見過啊？基本的防範心理總還是有的吧。唉，說回來，你到底怎麼看的啊？”
“風險與機遇並存。”戰傑吐出了幾個字，眼神冷峻。
“怎麼說？”
“我們作為保薦機構出資，本身就是把自己與劉總的企業風險聯係到了一塊兒。雖然我們對他的企業有些了解，但那都是作為第三方看到的，他的企業內部有什麼風險和問題我們並不知道。但是，另一方麵，以劉總企業多年的業績來看，他持續盈利的向好性也是存在的。一旦推他創業板上市成功，我們的利潤將會是傭金的好幾倍，甚至是十倍以上，這就是機遇。”
陳耀輝皺著眉頭聽完戰傑的敘述，不斷地點著頭。現在確是到了一個抉擇的路口。
“劉總說他今天下午就會給我來電話，告訴我籌措資金的進展。”戰傑繼續道。
“那假如他能替你借到資金，你接受嗎？”陳耀輝想知道戰傑到底要不要冒這個險。
戰傑凝神沉思了一會兒，緩緩抬起頭，看著陳耀輝，堅定地說：“我接受。”
陳耀輝還是有些擔心。“你不覺得自己是在賭博嗎？”他的這個好友就是一個頑強的彈簧，遇弱則弱，遇強則更強。越是難辦到的事他就越有興趣。可是作為朋友，他可不想看著好友輸得很慘。
戰傑看出兄弟對自己的關心，會心的一笑，走到陳耀輝跟前，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是有底線的。我不相信劉總會拿自己的公司開玩笑。不出意外，我所要擔心的就是那點利息。相信我還不會被拖垮。”戰傑自信滿滿，不覺讓人精神一振。
晚間，陳耀輝收到了戰傑的電話：“老弟，談成了，我把那筆錢借到手了。”興奮之情難以掩飾。陳耀輝也很高興，但隱隱的擔憂卻並沒有消失。
“我準備在家裏辦個party，請劉總和商界的一些朋友，還有幾個好友共同參加，為我們的小小成功慶祝一下，也算是對大家的一次酬謝。你覺得如何？”戰傑看來心情極好。
陳耀輝有些疑惑：“唉，戰傑，你不是從來不愛搞這些虛頭八腦的東西的嗎？而且，你別忘了，自從你跟瑞琰結婚，你從來沒把她介紹給你的朋友圈。這會不會太突然了？”想起那雙清澈執拗的眼睛，陳耀輝的心不由泛起漣漪。
“哈哈，這個你倒是不用擔心了。不過你提醒的對，我回去跟她商量一下。”戰傑躊躇滿誌地掛了電話。想想，那個小女人應該很樂意吧，或許還會跳起來賞自己一個吻。戰傑不由摸摸臉蛋，幸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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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公司大會宣布王璐翰成為公司董事副總，並監管財務和投融資業務以後，瑞琰就做好了準備。接受新規矩，接受新上司。可一個多星期過去了，瑞琰的工作不但沒有一點改變，甚至很少見到王璐翰的影子。難道是在故意躲著自己？也許他還覺得見到自己會有尷尬，但其實瑞琰早就不介意那天的事了。畢竟他們並沒有做什麼，也沒有表達什麼，恐怕隻是朋友間的一種好感，與戀情無關，與曖昧無關。瑞琰相信他們能很好地相處，和諧地共事，並成為很好的朋友，這是她的期待。王璐翰身上有太多東西值得自己學習了，他的淵博，他的沉穩，他的幽默，還有他的左右逢源，無不彰顯著一個在社會上有獨特地位的成功人士的魅力。隻是不知他到底想怎麼來管自己這一攤子事兒。
電話響起，“喂，瑞琰，是我，你晚上有空嗎？唉，告訴你，我裝了一套家庭智能控製係統，好玩兒極了，今天試運行，你過來看看吧？”電話那頭傳來璐娜清脆而興奮的聲音。
“什麼，家庭智能控製係統？”瑞琰第一次聽說這個詞兒。
“哈哈，是不是沒聽說過？老土了吧？”得意的笑聲。
瑞琰看看天，又被這小妮子奚落一番，“什麼好玩兒東西，讓你這麼激動？”
“當然是超先進的東東啦。唉，有了它啊，就是大開門戶都不怕，而且呀，最好玩兒的是房間的燈光、音樂，甚至窗簾都可以根據我的指令進行變換。比如說，啊，親愛的，讓我們浪漫一下吧。所有的燈光會變得柔和並亮起淡紅色的霓虹，CD機會自動挑選一隻煽情的曲子播放，而窗簾呢也會自動閉合。哈哈，哎呀，好多功能呢，太好玩兒了，你快過來看看吧。”璐娜太迫不及待與好友分享快樂了。
瑞琰聽著好奇心大增，有這麼好玩兒的東西她可不想錯過，“好，那我下班就去你那。”隻在科幻片裏才看到的高科技竟然已經進入到人們的生活，人類文明真是發展迅猛啊。
下午的時光變得難熬，好不容易到了下班時間，瑞琰見小艾已經走了，又收拾了一下辦公桌，確定一切搞定了，拿起皮包欣喜地奔出了辦公室。
瑞琰到的時候，碰見安裝調試的工人剛走，那幾個小夥子看了幾眼瑞琰，還衝她笑了笑，瑞琰也下意識對他們回了個笑臉，那幾個人竟愣了半秒，直到瑞琰進了璐娜的大門，才訕訕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