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在想,你好象心事重重的樣子,我又不知道是什麼事,不知怎麼開口。但你肯定會主動跟我說話的,我敢打賭。結果,你果真先開口了。”王璐翰笑得很開心的樣子。
被對方說中了,“你真是厲害,能掐會算?”瑞琰也笑了。
“我可沒那麼厲害,別人不行,你,我還真能預知點兒什麼。”王璐翰半眯著眼睛從側麵看著瑞琰。一幅神秘兮兮的樣子。
瑞琰有些心裏沒底,難道怨婦兩個字就寫在自己臉上嗎?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看看王璐翰,他的側臉剛毅而充滿自信,額頭寬廣而盡顯柔和,讓人有一種踏實的感覺。不像戰傑那棱角分明的臉,眉眼俊逸,卻讓你有種抓不住的空靈感。想到戰傑,那一幕又出現在眼前,瑞琰使勁皺了下眉,煩躁地把臉扭向窗外。她的胸脯起伏著,牙齒緊咬著下唇,一聲不吭。
王璐翰歪頭看了幾次瑞琰,心中湧起陣陣陰雲,他感受到瑞琰的鬱悶,她的煩躁,不自覺受到了感染。他真想伸手去撫平那擰在一起眉頭,去輕撫那緊繃的臉龐,去摸索那咬出牙印的嘴唇。王璐翰不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了,每次看到瑞琰,見到她微皺的雙眉,憂慮的眼睛,和一遇難題必然會咬起的下唇,他都心疼得想去安慰,想去撫摸。讓她在自己寬大的胸懷裏得到溫暖,產生力量。
可他不能,以他們現在的身份,他這樣做隻能毀了瑞琰。而一兩句不癢不痛的安慰對於瑞琰這樣冰雪聰明又心誌高遠的人恐怕隻能是一種侮辱。
他們就這樣沉默了一路,直到瑞琰的公司附近,車子緩緩停了下來,瑞琰打開車門,回頭向王璐翰感激地一笑,“王總,謝謝。”王璐翰立刻佯裝不高興:“還叫我王總?”瑞琰啊了一聲,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一笑,重又對著王璐翰的眼睛說:“謝謝你,璐翰。”說完,逃也似的奪門而出。瑞琰顧著逃跑,沒有看到背後一張俊臉笑得春光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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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琰打開電腦,提前準備一些工作,還不到8點,仍沒有人上班,她坐在辦公室一個人靜靜地理著思路。上班時間,她想把自己完全交給公司。暫時不去想那些讓她心煩的事。
昨天,她跟幾個事務所聯係了一下,他們的分析結果並沒有完全出來,但已有一些信息可以得到。她查出世盛集團隻不過是個中小型的投資公司,在業界也就四五年時間,而世盛的主投資方卻有著一個龐大的實業機構。生意遍及歐美國家,主要是做外國人的生意,在中國的投資主要是由世盛在近幾年做成的。而且,世盛的營業額在主投資方的整個財務報表裏隻占到不足7%。可見,世盛的大老板根本不靠在國內的投資生意賺錢。難道是為了分擔風險?或者在近幾年金融泡沫膨脹的大背景下挖一桶金?還是別的。
那些事務所並沒有揭露誰是那個主投資方,是大財閥,還是一個機構?如果世盛的主投資方就是總經理王璐翰的話,以他的精明為什麼要費力做現在的投資公司呢。洗錢?會不會他在國外有什麼不正當的生意,借中國開放國門,法製落後,給他的不當利得充當保護傘?不對不對,那是小說裏的情節,怎麼能往生活裏套?
瑞琰的頭又有些疼,雖然沒有深交,但王璐翰向她表現出來的,始終是彬彬有禮,充滿魅力,深藏不露。充滿魅力,她琢磨著這個詞,自己為什麼會用這個詞來形容他呢?雖然談不上了解這個人,但她總隱隱感覺到王璐翰的眼神深處,有著淡淡的憂傷,深深的遺憾。每次她想證實自己的預感的時候,那抹輕愁就會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從來沒有過,完全是自己的錯覺。
瑞琰是個遇硬則硬,遇軟則軟的人。當王璐翰表現出精明的商人本質的時候,她會毫不猶豫地采取預防措施,但當王璐翰無意識地表現出脆弱的一麵時,瑞琰又會推翻所有對他的分析。這就是他們的結,瑞琰覺得自己與王璐翰之間有著越來越多的千絲萬縷,起初她還能用理智來和他保持距離,可接觸得越多,就越不情願用數字去分析他,比起那些報告告訴她的情況,她更願意相信自己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