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0 冷焰
瑩白的月漸漸被黑雲吞沒,露出慘淡的光暈。
市立精神病院
10:25:45
噠,噠噠。
“燕子說,這裏的春天......”六個紅色的大字微微閃爍。一個悠遠的聲音在靜謐空曠的庭院裏回蕩著。明亮的玻璃門裏,一名身著淡紅色工作服的接待員正低頭翻著手機。“唔,你這個點還在值班啊?”“哎,累死了。現在還有個神經病在樓上唱兒歌。再在呆幾天估計我也得得精神病。”“。。。你自求多福吧,我睡了。”
“啊-吵死了!”嗯?手中的動作突然停下,抬頭。左手邊的電腦上是各個樓層監控探頭的映圖,黑白的圖像不時地輕微閃爍。樓道裏空無一人,第三層的病房裏。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正睜大眼躺在床上。嘴裏發出刺耳的兒歌。右上角的時間正顯示,
10:26:00
“誒,我眼花了嗎?”前台眨了眨眼。剛才精神科的監控上好像有什麼透明的東西晃了一下。“哎,這鬼天氣,感冒又變嚴重了,明天請假吧。”扭開一邊的藥瓶,隨手抓住兩粒藥片丟進嘴裏......
噠,噠噠。皮鞋踱地的身音在明亮的走廊裏回蕩,轉過路口,一扇老式的防盜門出現在麵前。吱——森白的光線投射進來,在地麵上印出一名中年男人的身影。牆上藍色的門牌上印著五個淡黃色的大字“精神科主任”。進門,房間中央是一張厚重的木桌,一把棕色的辦公椅擺在桌前。桌麵正斜插著一支小國旗。關門。
“哢噠”門栓牢牢地扣入,將手中抓著的大衣隨手扔在桌麵,一屁股塞進椅子。翻開桌麵上的筆記本,“楊衝嗎,看起來好像真的沒了那些記憶。這種情況下還能參與接下的計劃麼。要不要跟他說呐。哎,徐元甄交代了要保密。就別參和了。”呼。長吐出一口氣,伸手捏了捏鼻翼。“算了,這也不歸我管。”從抽屜裏拿出空調遙控器。“滴”
“哎,今天那個真的煩人,什麼玩意,就一個醫保講半天都不懂。浪費我半天口水,害的我晚飯都沒吃。”
“嗡——”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嗯?這是......“滴”
“喂,是徐先生嗎?”
“嗯,是我。我弟弟的事?”
“哦,徐元甄剛才來了。還帶來了那個楊衝。他們現在應該還在您父親的病房裏。正如您所說,楊衝確實失去了部分的記憶。呃,那件事。”
“不,那件事現在為止還不能和徐元甄抖明,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我就會親自告訴他的。”
“好吧,但這樣一直瞞著也不是辦法。也有可能,現在他已經知道了。唉,畢竟是您的家事,我就不多說什麼了。您還有什麼要交代的麼?”
“沒了,我就是打電話確認一下。謝謝孫醫生的忠告了,我會注意的。您也辛苦了,早點睡吧。”
“嘟,嘟,嘟...”把手機隨手甩到桌麵上,輕輕閉上眼。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猛地睜開眼,眼裏多了一絲肅穆。看向前方黑暗的深處。對麵的牆上掛著一副很大的暗金色相框,是一個很不起眼的相框,老土的雕邊,粗糙的工藝。吸滿灰塵的玻璃後麵,用日文寫著:“性格才是一種不治之症。——奧田英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