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熏回到家,就感受到一陣冷寂。
“你總算回來了。”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
“恩。”歐陽熏應著,“父親,您回來了?”
歐陽熏走上前,沉默。
“你又和她一起?”歐陽一冷冷的說,“為了她,差點把命搭上?”
歐陽熏沉默。
“這是最後一次為你收拾殘局,如果你認為你有能力自力更生的話,我完全不會束縛你。但是,現在為止,你,還是得聽我的。”說完,歐陽一起身向樓上走去,“那個女孩我已經查過了,她隻有一個父親,你準備怎麼安置她,自己考慮清楚。”歐陽一停頓了一下,慢慢說,“你要知道,你是我唯一的兒子。”
“我知道了,父親。”歐陽熏鬆開了緊握的拳頭,“我會照顧她的。”
歐陽一沒再說什麼,徑自上樓去了。
歐陽熏坐在沙發上,目光呆滯。
“為什麼,我們不可以呢?”歐陽熏自言自語道,“我是真的很喜歡她。”
“少爺,這是老爺明天的行程安排。”育成遞上文件夾。
“什麼,父親也要去嗎?”歐陽熏不相信的問。素日裏連吃飯都沒有時間的父親竟然為了自己親自去醫院。
育成點點頭,“老爺還是很心疼你的,聽到你出事,緊張得都犯病了。”
“什麼,父親又犯病了?”歐陽熏心中一緊,“他沒事吧!”
“他自己說沒什麼,我也不好多問。少爺,老爺老了,身體又不好,凡事順著他一點。”
兩人一起到醫院。
歐陽熏打開房門,歐陽一走了進去。
雪白的房間,雪白的被子,蒼白沉睡的臉,有些冷寂.
歐陽一走到床邊,深深鞠了一個躬,“謝謝。”他的聲音很輕,卻很有力。
每個字都落在歐陽熏心上,望著這個沉默寡言的父親,這個他愛恨交加的父親,他無奈的低頭。
我,認輸了。歐陽熏在心裏默念,我,放棄了。
盡管很痛,放棄他最愛的人,但為了他最親也最愛他的人,他隻能選擇放棄。
十年前,歐陽熏第一次見到千萘琅。
那是幀亦的六歲生日,他看到那個如天使般的女孩追著蝴蝶忘我的奔跑,蝴蝶圍繞著她飛翔,她穿著雪白的公主裙起舞,美麗的櫻花為她紛飛。
她回眸一笑,生命突然複蘇。
十歲生日,歐陽熏第一次邀請千萘琅到家裏,他看到父親從未有過的冷漠表情。
那天,父親嚴肅警告他,不準和千萘琅有任何關聯,更不可以喜歡她。
為什麼?一句疑惑換來了他生命中第一個巴掌。
他忍著痛,倔強的抬頭,“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父親冷冷的說,“我可以讓你自己選擇任何事,除了她。”
但是,我不要任何選擇,我隻要她。歐陽熏倔強的回應。
“你——”歐陽一猛烈的喘息顫抖的倒地。
那一次歐陽一在醫院躺了將近一個月,十歲的歐陽熏第一次哭了。
而他醒後第一句話,便是問歐陽熏他的選擇。
歐陽熏的牙狠恨的咬著唇,鮮血滲入嘴唇,苦澀腥膩。
他點頭。
“探視時間到了,請大家出去吧!”一個護士輕聲提醒。
“你放心,我們會好好照顧你女兒的。”歐陽一承諾道,“我會把她當作自己的女兒般,我們一起等你醒來。”
三人退出房間,不遠處,幀亦和千萘雅正攙扶著朝這邊走。
“看,是熏啊,還有伯父。”幀亦上前打招呼。
千萘琅小心的抬頭望著歐陽一,不知道什麼原因,她總是感覺到歐陽一總是很排斥她。
“伯父,您來了。”幀亦微笑著,“我們正準備去看望顏叔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