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合上手上的書籍,緊了緊衣衫,有些失望的看著書籍封麵上那蒼勁有力的“武道初解”四個大字,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此生莫非真的與武道無緣?
此生莫非真的走不出這小小的喬家堡?
此生莫非真的就要這麼碌碌無為的度過一生?
此生莫非真的沒有辦法治好自己娘親一身舊疾無病無災?
少年眼中露出不甘,握緊有些瘦弱的拳頭,捫心自問。
再過一個月,就是藏風城招收預備捕頭的日子了,喬家堡所有的適齡孩童都可比武較量,爭得那唯一的名額。
可是!
少年看著指節白發的拳頭,歎了口氣。
他叫喬南,十六歲,也就在三天前他還是整個喬家堡裏最為矚目的驕陽,也是那預備捕頭唯一名額的不二人選,如今他隻不過是喬家堡中一名普通的少年。
喬南將手上鴿子蛋大小的螢石揣入懷中,起身朝院子裏走去。
“喝!”
喬南怒喝了一聲,瘦弱的身子微微一擺,紮了一個標準的馬步。
雙拳緊握腰間,周身筋肉混元一體,氣機與腳下山石呼應,穩重如山。
這馬步,喬南紮了十三年,自從三歲學武至今,整整十三年便隻是學紮馬步。
十三年的馬步,都是為了十六歲凝聚血脈命輪打下的基礎,喬南單單隻是馬步都紮得入了品段,足足八品的馬步底子,就是堡裏不少成年漢子都比不過,基礎可謂是無比殷實。
同時又深得堡裏夫子教誨的他,悟性同樣驚人,夫子總是誇獎,說他要是日後不走武修道路,怕是天下又多了一位文聖。
堡裏的人不懂什麼是文聖,但是卻知道夫子的厲害,不僅通曉各種事物,更是對武學都有著很深的見解,雖然沒有人見過夫子出手,可是經過夫子指點的人,都能很快的有所進步,這要比什麼傳言都要深入人心。
可是基礎好就真的行嗎?
正在紮馬步的喬南撇了撇嘴。
要是以前沒人會懷疑吧?如果沒有三天前的驚變,如果三天前就一切順利,如今應該他還是那個驕陽一樣的喬家堡天才喬南吧。
混元一體位列八品的馬步又能怎麼樣?
不成命輪一切皆空。
這個世界,以武入道,以武為尊,以一品到十品劃分高低,一品最強,十品最弱。天地有靈,撫養生靈,會在生靈後裔血脈中遺留著先祖的血脈威勢,在十六歲的時候,能夠通過血液祭祀開啟先祖血脈成就命輪。
命輪多類,天地萬物,隻要是武道修為到達二品,都可成為命輪,福澤後代。
不過命輪也分高低,以凡,靈,玄劃分,凡種最次,玄種最佳,其中又分上中下三品。
想起來三天前跪在血脈祭壇前,看著自己空無一物的手臂絕望的喬南,想起來自己身邊各自凝聚命輪歡呼雀躍的好友。
紮著馬步的喬南眼中一暗。
可是,他明明在開啟血脈命輪的時候感覺到了自己血脈的沸騰,卻也感覺到了從天而將的一道清涼,將自己血脈中的躁動撫平。
修行武道,就這麼難嗎?
這三天苦苦思索的他,沒有出門一步,不是害怕什麼,是他真的不想放棄。
武道一途,意誌為骨。
喬南有著一顆向武之心,以及不言放棄的精神,這也是夫子看重喬南的原因。
“我會成功的!”
喬南在心裏給自己打氣,這三天以來,已經說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咚咚。”
有人敲門。
“南哥兒醒了嗎?我來送飯了。”
聲如空穀黃鸝,清新淡雅,頗為好聽。
喬南散去了周身氣勁,聽到這悅耳聲音,糟亂的心緒平靜了些,嘴角也有了絲淡淡的微笑,起身開門道:“來了。”
打開門,來人是個姑娘,十四五歲的年齡,一身簡單的深綠色衣裙,腦袋上束著一枚小小的向陽花,額前散落著少許發絲,顯得極為可愛。
她是喬南的表妹,名叫喬巧兒。
“呶,熱乎著的飯菜。”喬巧兒乖巧的揚起了手中餐盒,朝著喬南笑道。
喬南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接過餐盒,引著喬巧兒朝屋裏走去。
打開餐盒,小米南瓜粥,雜糧饅頭,一些簡單醃菜。
雖然簡單,但是已經饑腸轆轆的喬南卻是食指大動,自顧自的吃了起來,喬巧兒俏生生的坐在一旁,撐著下巴,看著他狼吞虎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