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又飛躍上城樓頂端的那個紅衣男子,清幽沉默。突的!她單手指空,向著朱顏所在的方向做了一個手勢,在朱顏怔愣的眼神下平聲道:“雲騎整隊!進軍凡城!”
在場的所有人先是一怔,然後快速動作。凡城軍隊齊放下武器,悲愴的朝著雲華所在的方向大哭,民眾則是沉默的從城內步出,腳步沉重!片刻後,在一片靜寂中,凡城軍民一起向清幽所在的方向跪禮匍匐,齊聲高呼:“迎禦天大帝重回凡城!”他們的責任盡完了,如大帝所說,“或喪兒,或喪父,或失父,或失母,”他們總歸是禦天子民,現在,該是他們回“家”的時候了……
“可有不平?”
“……有。”沉默了一會兒,眾人道,看向已近在眼前的那抹藍影的眼神有些恍惚。
“戰友沒了……”
“兒子沒了……”
“丈夫沒了……”
“兄弟沒了……”
“嗚……沒了!嗚……大帝!他們都沒了……嗚……”
又是一片震天的哭聲,他們曾不斷的為自己的身份和心理矛盾痛苦,但這種掙紮苦痛也隻能壓抑著,現在,她、她竟然問了出來,而他們……竟然也毫不避諱的說了出來!
“啊!啊……”
看著痛苦大叫發泄出來的凡城軍民,元向容的心中第一次有了一種敬重的感情,他深深地凝視著溫和安慰的看著衝天大叫的人們的鳳清幽,沉默片刻,突然又大笑起來,笑得放肆狂妄,在眾人的訝異淚眼中翻然起身!身快若勁風般的於城牆前方來回旋轉,手中的劍不斷的劃向堅硬的城牆,發出“嘶嘶”的刺耳響聲!
那城門前飄逸灑脫的身影,讓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屏息注目!
片刻後,元向容躍上城樓,那襲翩然的紅衣在風沙中獵獵作響,人於落日的輝映下肆意張狂!
“禦天大帝,與汝一戰——容無憾!哈哈哈……”抬手長嘯一聲,隻留尾音:“後會有期!”
看著那個坐在白馬上向斜陽下飛奔的傲情紅影,清幽舉手阻止了弓箭手的動作,輕喃道:“我很喜歡他……”
看著城牆上被那人刺下的那兩個狂妄的大字,天魄喃喃:“……我也是……”
如天魄所說,這個人活的任性卻自在無憾,太讓人豔羨了……
“快——哉!”“快——哉”這是元向容留給自己與禦天這次對抗的紀念。
…………
……
天元9999年十月,天元玲瓏三將攻打西南凡城,未果,損失巨大。聞訊,幽王鳳清幽率領眾屬支援,三日後,凡城攻克,幸存十萬軍民痛哭迎接“歸人”!而於此戰中,祥獸黑麒麟大放異彩,戰而不亂,擊敵無數;凡城守備元向容隨心而為,遇大帝,毫不驚慌,埋伏傷大帝身邊得力幹將,戰果爍爍,同為世人所知、稱道。
———史官白江記載
“痛快了嗎?放鬆了嗎?”站在城樓上,清幽溫聲道,卻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中。
“痛快了!放鬆了!”幽州雲騎、凡城軍民齊答,豪情傲天!
“好!”哈哈一笑,站在城樓上的鳳清幽擊劍唱到:
“江漢浮浮,武夫滔滔,匪安匪遊,淮夷來求。
既出我車,既設我旟,匪安匪舒,淮夷來鋪。
江漢湯湯,武夫洸洸,經營四方,告成於王。
四方既平,王國庶定,時靡有爭,王心載寧。”
看著肆意高歌的鳳主,雲騎大笑著為她和聲!
“江漢之滸,王命召虎,式辟四方,徹我疆土。
匪疚匪棘,王國來極,於疆於理,至於南海。
王命召虎,來旬來宣,文武受命,召公維翰。
無曰予小子,召公是似,肇敏戎公,用錫爾祉。”
而凡城軍民先是一怔,然後也慢慢小聲的吟唱起來,漸漸的越來越興奮!竟是十萬軍民會唱的唱,不會唱的神情激越、和聲撫手!
“釐爾圭瓚,秬鬯一卣,告於文人,錫山土田。
於周受命,自召祖命,虎拜稽首,天子萬年。
虎拜稽首,對揚王休,作召公考,天子萬壽。
明明天子,令聞不已,矢其文德,洽此四國。”
以此,幽州雲騎正式進駐西南凡城。而這首《詩經》裏的“江漢”歌和城牆上的那兩個狂肆的大字“快哉”成了凡城人民心中永遠都抹不掉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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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留情了。”看著戰圈,做在馬背上的蕭逸然淡聲道。
聞言,風如展一怔,因心虛而聲音愈大道:“怎會?!”
“你留情了。”無視風如展的怒氣,蕭逸然的神色仍舊平淡,一字一頓的重複著剛剛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