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廖欣音先去了法國,因為她的工作在那裏,並且要幫憶童辦理轉學的事情。憶童按程序參加考試,辦理手續,簽證,為轉學的事情忙碌著。隻有這樣忙著,她才能從痛苦中稍稍喘氣。
帛曼聽說她要轉學到法國,極少哭的她當即哭成淚人。兩人是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從來沒有分開過,如今卻要忽然遠隔萬裏,自然傷心得難以自抑。憶童固然心有不舍,但也隻能這樣。
梵司廷從來沒有放棄去找她,無論吃了多少閉門羹,打了多少無人接聽的電話。他一邊應付著警方的調查,一邊尋找著SNT的蛛絲馬跡,更是費神費時地尋著她的原諒。可是,她一直避開他,躲著他。
憶童走在路上,手裏拿著從大使館裏領出的證件,她低頭看著,心裏沉甸甸的。
“憶童!”寧楓喊著她的名字,從她身後追上。
看到他,憶童也有些意外。
“聽說,你要轉學到法國?”他微喘著氣,急急地問。
“嗯,是的。”
“你。。。。。。”寧楓聽了神色變得有些異樣。他想了想,極為認真嚴肅地問“你一定要去嗎?真的要離開他?”
憶童捏緊了手中的證件,點了點頭。
寧楓歎了口氣,便也不再說什麼。
兩人慢慢走著,心裏都裝滿了心事。
憶童抬起頭看向他“寧楓,這段時間你一直來陪我,謝謝。”
寧楓淡淡一笑,伸手揉揉她的發頂“我還以為你會覺得我是在煩著你呢。”
憶童唇角微微一揚,搖搖頭。
好久不曾見她笑了,連現在的唇角微揚也帶著看得見的憂傷。寧楓暗自歎氣,對她說“到了那裏,記得跟我聯係。”
“好。”
“要是被人欺負了,要跟我說。”
“不會的,不會有人欺負我的。”
“嗬嗬,我聽到你心裏說,除了我。”
“嗯。”
寧楓瞪她一眼,佯裝生氣地走向左邊“那我走了,省得你說我老招惹你。”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他看到了一輛黑色小車急快地駛來,車頭正對著憶童!
霎時間,他臉色大變,在憶童還沒反應過來時便撲向她“小心!”
在他抱著她滾向一邊的刹那,那黑色小車急速碾過剛剛她站著的地方,喇叭也不鳴一下,呼嘯著向前,迅速消失在前方。
寧楓擁緊憶童撞向路旁的露天咖啡店的桌椅,白色的桌椅在猛力衝撞下立刻倒下,桌麵上還未收拾的杯子碟子跌落在地,應聲破碎,周圍響起路人的驚呼聲。
憶童被撞得暈暈乎乎的,寧楓爬起,緊張地檢查她的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傷著?有沒有傷著?”
憶童似乎驚魂未定,結巴著說“我、我沒、沒事!你、你怎麼樣?”
“我沒事。”寧楓看到她手掌的輕微擦傷,心有餘悸,真不敢想象要是他沒有撞開她,她會怎麼樣。他怒罵“這混蛋!怎麼開的車!”
他扶起她,向附近的藥店走去。
幾天後,沒有通知什麼人,隻給帛曼打了個電話道別,憶童拉著行李箱走進飛機場大廳。
玻璃門在她身後關上,她回頭,失神地望向門外。
她即將離開,離開她出生成長的地方,她的親人,她的朋友,還有他。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再回來,將來的事情,沒有人可以說得準。此刻,她隻能繼續自己離去的步伐。
這裏的一切,就這樣拋下了。
憶童搖搖頭,忍著心底的酸澀,往前走去。
不一會,兩個高大的男人大步走近她,一左一右,將她夾在其中。滿心愁緒的她根本沒有注意到有什麼異樣,低頭走著。
在走向候機室的轉角,她突然覺得頭一暈,兩腿便軟了下來。
在她就要跌倒的時候,一個男人抓著她的手臂扶著她。
在眼前暗下去之前,她隻看到兩張毫無表情的臉。。。。。
憶童警惕地盯著麵前的兩個男人,冷冷地問道“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把我帶到這裏?”當她醒過來,就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立刻明白了自己已被他們從機場劫到了這裏,隻是不清楚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從機場被人劫走,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有人要見你。”
“誰?”
“等一下你就會知道。”
“到底是誰?”
男人不說話了,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憶童心裏自然是驚慌的,但她不想在他們麵前示弱,隻能硬起嗓音來掩飾慌亂和恐懼“你們不說,我就不奉陪了。”說著,她快步走向門口。
兩個男人極為迅速地攔在她麵前,並排站著,堵住門口。
“讓開!”
男人一動不動,任她叫喊著,甚至看也不看她。
她心中突然騰起一陣怒火,氣他們,也氣自己。為什麼總是這樣!他們憑什麼可以限製自己的人身自由?自己為什麼總是那麼無力反抗,任由別人為所欲為,揉扁搓圓?這些人的蠻橫,自己的柔弱,讓她厭煩、惱火!
她突然衝上前,撞開男人用身體形成的牆。兩個男人沒想到她會突然做出這種激烈的舉動,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製止她衝撞的動作。
憶童自然不是他們的對手,但他們似乎顧慮著什麼,動作十分小心地控製著力道,好像怕傷著她。他們有意的輕柔,更助長了她的不依不饒。在拉扯當中,她的手肘不經意地碰到了其中一個男人左胸前的硬物,她立刻反應過來那是槍。
她伸手用力一拔,便將那人的槍給抽了出來。
憶童兩手緊緊握著槍,對著他們大喊“讓我離開這裏!”
男人沒想到她會奪了自己的槍,低咒一聲,但臉上一點慌張都沒有。他們都很清楚,她根本不會使槍,看她的架勢就知道,何況她還抖個不停,幾乎不能把它拿穩。
“讓我出去!”他們泰然自若的表情讓憶童更為生氣,她再次喊道,“為什麼要把我帶到這裏?是誰讓你們這麼做的?是誰?!”
“是我。”身後那熟悉的聲音差點讓她手上的槍落地。她猛然回頭,看到了梵司廷。
他靜看著她,眼裏帶著隱隱怒氣,繃著臉,本就明晰硬氣的線條深刻猶如刀刻,黑色襯衣的襟口微敞,胸膛緩緩起伏,蘊著即將爆發的力量。
“怎麼是。。。。。。”憶童僵硬著身體,因生氣而騰起的紅暈在小臉上褪去,烏黑的大眼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梵司廷不說話,一揮手,那兩個男人便迅速退出房間帶上門。
梵司廷步步向她走近,臉色陰沉,她不禁抿緊唇往後退。
她躲閃的動作,臉上的懼意,像根針似的刺痛了他,他一個箭步上前,揪著她一隻手臂“你真打算這樣不辭而別?!”
憶童不知作何回答,愣愣地看著他。
“你想一聲不吭地走,再也不見我了是嗎?這是你對我的懲罰?”
“不是,我。。。。。。”沒等她說完,他側頭,迎上她的臉,迅速封住她的唇。
帶著怒氣和哀傷,他稍稍使勁,咬了一下她的下唇。她一吃痛,雙手用力推開他。
梵司廷頓了一下,在她還沒喘過氣時,再次揪著她的雙臂,兩步走到長沙發前,將她推倒在沙發上,身體隨即覆壓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