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焚盡(2 / 2)

誰能剝奪他們活下去的權利?

誰都不可以!

反正,已經瘋了。其實,誰都知道的。

他冷眼旁觀,直至終於輪到他為止。

他的周圍,燃起了熊熊大火。

林莫那一瞬間什麼都明白了,這些自私的人類,早就預謀好了。

不單單是他而已,周圍的房子都在燃燒,他想,大概整個鎮子都在燃燒。真是,你們,以為這樣就可以毀滅一切了嗎?

明明導致這一切的,就是人類本身吧?

卑微的,渺小的,醜陋的,家夥啊。

林莫單手捂著自己的臉,不可抑製的微微顫抖,他稍稍弓下身子,好像要抑製住自己一般,看不出表情。

滾滾的熱浪,已經灼近他的身體,他覺得很熱。

想要逃,想要活著。

可他的理智和現實也在告誡著他自己,怎麼可能,不可能了。

封死了一切,滾滾燃燒的火焰,以及即使可能逃出這裏,也在那裏等待著的,所謂的那自私正義的人類。

怎麼可能逃得了?著所有的一切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林莫有些頹廢地靠著牆滑坐下來。

好熱,眼前有些迷蒙,朦朦朧朧的難受感,呼吸有些困難,他輕微地咳嗽出來,卻發現自己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喪失了力氣。

稍稍轉過視線,看見的,是那焚盡了一切的火焰,橙色的?紅色的?不重要了,在他眼前熊熊地燃燒著,如此美麗。

其實,之前活下來又如何,他現在,還不是要死了?

他能感受到身體逐漸的疲困,那火焰灼燒隱隱約約的靠近,他已經不知道還是疼,還是麻木了,還是昏過去比較好呢。

失去意識的話,就不用那麼痛苦了呢。

那靠近的灼熱的痛苦,要把那蛋白質燒掉,他是會剩下一具幹屍呢,還是骨灰?他不知道,因為彼時,他已死去。

黑暗漸濃,身體,沒有了力氣,呼吸,變得苦難,痛哭,也變得麻木,哪怕想要尖叫,他也已經開不了口。

無所謂了,無所謂了,此刻,他想要解脫。

活著,還是死去。

到底如何,重要麼?

無謂了,無謂了。

不知道耶穌被架在十字架是釘死的時候,不知那所謂中世紀巫師被燒死的時候,可曾有過什麼想法,可曾如此無謂,或是徹骨的痛?

死亡臨近,火焰焚盡。

什麼都沒有剩下。

也什麼都沒有消失。

“啊——”

尖叫是盛宴開幕的禮炮,這所有的一切才剛剛開始。

末日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