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1 / 3)

要從一個女人身上得到快樂,

首要的秘訣是不要愛上她。

一個初春的黃昏,我帶疲憊的身軀離開辦公室回到家中。

看到已有五十年曆史的古老大宅門外,停泊了兩輛陌生的小房車,我便心中有數,知道家中有客到訪。

打開大門,老管家福伯聞聲帶一副笑臉迎上前,問每天不變的問題:「小少爺回來了,今天工作辛苦嗎?」

其實,我對從小已開始照顧我的福伯,是絕對尊重的,隻不過他經常用「小少爺」這個名字來稱呼我,便令我感到有點無奈了。

我的名字是連澤濤,就算不連名帶姓地稱呼我,福伯也可叫我「澤濤」,為什麼老是要﹁小少爺﹂前,﹁小少爺﹂後?真不明白。

我循例回答一句「一般而已」,便朝大廳方向走去。

走到大廳附近,我看到一男一女正麵對坐在安樂椅上的太爺。

男的說:「算起來,連匡先生應該是生於一八九一年的。」

連匡是太爺的名字,由於他現年一一十四歲,算是社會上的奇聞,所以時常吸引傳媒到來采訪,我對同類型的訪問早已見怪不怪。

太爺掀髯微笑:「對!即是光緒十六年。」

對於一個一一十四歲的人而言,太爺的確算是老當益壯,腦筋亦相當靈活。

女的問:「那個年代的男人還梳辮子的嗎?」

太爺嘖嘖呼奇,「這位小姐,雖然你這麼年輕又這麼美麗,但隻要對中國曆史稍有認識,也應該知道梳辮子是古時中國男人的特征。」他是換個方法嘲諷女記者沒做好采訪前的準備。

男記者馬上打圓場,「連先生請勿見怪,她還在見習中。」

聽到太爺出言嘲諷,我不禁暗暗偷笑他像個頑皮的孩子。

太爺聽到我的笑聲馬上朝我的方向看,「是小濤嗎?快過來!」

「小濤」這個名字,實在比福伯的「小少爺」更令我難以接受。尤其在陌生人麵前,每當聽到這個名字,我都會不期然的打個寒噤——一個身高六呎的人還被稱呼「小」濤?

「太爺,我說過很多遍我已二十四歲,已出來工作了,別再叫我小濤好嗎?」

太爺一笑,「不論你二十四還是四十四,隻要太爺一天仍然在生,都隻會記得小濤這個名字。」

我反駁道:「據說澤濤這個名字是你起的,難道就連自己的作品也忘了?」

太爺輕輕一清喉頭,「別要在客人麵前對太爺無禮吧!快來見過客人。」既然他這樣說,我隻好奉命走上前。

太爺介紹一番,「兩位,這是我的太孫連澤濤。」

男女記者馬上彬彬有禮的站起來。

男記者伸手上前,「你好,我們是︽西城報︾的記者,我是莫子齊。」

女記者也伸出手來,「我是姚柏莉。」

也許,「同相拒異相吸」這句話的確是有根據的。這一刻,我並沒有特別注意莫子齊的樣子是怎樣,而姚柏莉呢?除了對她手指上一隻閃爍生輝的鑽石指環印象深刻外,我也十分留意她的一張子臉和一對細長鳳眼,她可說是外國人眼中的標準中國美女。可惜在我這個分的中國人而言,即使自幼在西方國家長大,受西方教育,仍然對這種標準中國美女起不了大興趣。

莫子齊把握機會問道:「連先生一表人材,不知從事什麼行業?」

哈!我想莫子齊真的說得沒錯,我不單擁有非常端正的五官,高大健碩的身形,更令我分外出眾,用「一表人材」來形容我,是絕對恰當的。

太爺搶答:「小濤年青有為,是個建築師。」

我更正道:「實習期還沒過,現在隻不過是個見習生而已。」雖然是一表人材,但一天還沒有取得正式牌照,我也不能魚目混珠,自認是建築師嘛!

太爺哈哈大笑,自豪的說:「小濤天生聰敏,從高中開始已取得獎學金,他的學費一直是由政府支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