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有事,”姐姐又說,“我隻剩下你了,知道嗎?”
我閉眼深吸一口氣,推開腦裏繁雜的思維。再睜開,輕輕的點頭,“我知道,我不會有事。”
是夜。月色如鉤,霧氣沉重。
我的心也是沉甸甸。
多番思量,始終覺得穆梓櫟不可能是凶手。原因很簡單,如果他是,他不可能第二天還來上班。他眼裏之所以有沉鬱,多半是因為前一晚和母親吵架離家的愁緒難解。沒有誰會在極其殘忍的殺害了自己母親之後第二天還若無其事的正常工作,除非他是個神經病。
想到此處,我不禁轉了轉眼睛。
剛才問姐姐,她告訴我凶器也不見了,應該是一把水果刀。因為沒有凶器,所以無法鑒定指紋,而現場的指紋也隻有他們三個一起居住的人,沒有其他。屋裏沒有任何入室的痕跡,隻是有很微量的打鬥痕跡,說明穆姚死前有過掙紮,又或者穆梓櫟在和她吵架時做過掙紮。因為他們住的房子算是舊樓了,沒有一個攝像頭。而當晚他們吵架的時間也比較晚,是晚上十點左右,鄰裏已經習慣了他們的相處方式,幹脆不理,所以問遍了整棟樓也沒有人看見穆氏兄弟的出入影蹤。
那麼,到底殺人的是誰,為什麼要殺人呢?穆梓槿,穆梓槿……如果犯罪現場隻有他們一家人的指紋,穆梓櫟不是凶手,最可能的凶手就是穆梓槿。穆梓槿,去了哪裏?如果穆梓櫟不是凶手,那為什麼當初陳鈺來找他的時候要逃?難道真的是他們兄弟兩個人殺害了自己的母親嗎?
問題實在太多了,讓我的腦袋幾乎要爆掉。一陣煩亂,讓我不經意間踢到了電腦桌旁邊的紙簍。彎腰去收拾,看見那張今天被我揉成團的草稿紙。
始終還是有些不舍,便把它熨平,呆呆的看著。
這時,手機傳來了一條短信。打開,依舊是一張食物的圖,想來是他的晚餐。圖的下方卻比平時多了幾句話。
——今天能和你一起吃麵很愉快。店裏的事不要太擔心,邱麗能招進來的,一定不會是壞人。我和你一樣,選擇相信他。
我疑問。
——你怎麼知道我相信他
他瞬間就回答。
——你的眼裏,寫滿了對他的相信。
我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拍拍老板的馬屁。
——如果是你,我也會毫不猶豫的相信。
不到三十秒,就收到了回複。
——嗯,很好。
我笑出聲來。好什麼,這種滿意的語氣真讓人覺得奇怪。
——晚安,鍾先生。早睡。
發完最後一條短信,我抬眼去看那張廢紙,想了想還是把它夾進了專業書裏。
顧晴說的話我都明白。但是愛情這種東西說來就來了,誰也擋不住。為什麼不肆意一把?如果他值得,那麼前麵有再多的困難,我都會闖過。
所以目前的問題是,他值得嗎?
隻要是值得,那麼就追求。喜歡和不喜歡都不是他說了算的。喜歡是我的事,不喜歡是他的事。但隻要我喜歡,那就夠了。未來不管怎麼樣,至少現在我鼓噪的心跳在告訴我,我似乎看上了這個男人。
至於殺人案,我的心已經沒有了剛才那樣緊繃。
既然老板說了要相信,作為員工,我也要義無反顧的去相信。作為朋友,那我也必須去相信:他不會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