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陳三太太雙目放亮。
景氏瞧著麵目慈善，而且軟弱可欺，完全可以去跟景氏鬧。
陳七娘敢動手，陳三太太就鬧得淩家不得安寧。到時候，景氏肯定會息事寧人。
“娘，七姐姐容不下我。”陳十三娘繼續道，“是不是因為姐夫喜歡看我？”
陳三太太愕然。
她倒沒有留意過。
淩青城看陳十三娘嗎？陳三太太覺得淩青城的眼神，都融化在陳七娘身上了，很是深情。
他怎麼會看陳十三娘？
不過，男人嘛.....
陳三太太躊躇起來。她是覺得淩青城很好，但是她不想讓自己女兒做妾。
“......聽說姐夫要去揚州做知府了，七姐姐這個時候，看得特別牢，生怕自己配不上姐夫。”陳十三娘哽咽著說，“她對我也防範，把我當成什麼？”
陳三太太後麵說著什麼，聲音低了下來。
她們母女倆低聲籌劃著，外頭還在下雨，滴滴答答，屋簷下似珠簾搖曳。
淩青菀站在屋簷下的窗口多時。
她將腦袋貼著窗戶，屋子裏的話，她聽得一清二楚。
丫鬟們看得她在偷聽，卻沒人出聲。
這是淩家的丫鬟，對屋子裏的人不敢興趣，卻不敢違逆淩青菀，任由淩青菀挨著聽。
站得時間有點多，淩青菀的雙手發涼，身子也有點僵。
初冬的雨天，格外的冷。
細雨尚未停歇，好似不知止境，下起來就沒完沒了，陰冷就絲絲暗潛。
“走吧。”淩青菀聽到這裏，對身邊的蓮生說。
主仆二人折回了內院。
淩青菀把陳三太太的打算，一五一十告訴了景氏。
她省去了陳十三娘說淩青城愛慕她的那段。這一段，她可以單獨說給淩青城聽，讓他有個防備，而不是告訴景氏。
淩青菀隻把陳三太太母女覺得景氏軟弱可欺，想從景氏身上下手的話，告訴了景氏。
景氏愕然：“想利用我？”
景氏是個溫軟敦厚的人，可她並非沒有原則，很好奇欺騙。
她跟二房和老太太鬥智鬥勇多年，從來沒吃過虧，怎麼陳三太太就覺得她好利用呢？
景氏不免好笑，又有幾分不快。
她也希望別人忌憚她。有了忌憚，就有了敬畏；有了敬畏，才有尊重。
“是啊。”淩青菀笑道，“娘，這個世上，善良真是一無是處，對麼？哪怕是看上去善良溫柔，都會被人鑽空了心思利用。”
景氏秀眉微蹙。
“你這孩子，怎樣這樣說話呢？”景氏不悅，“沒了善良，還是個人嗎？隻不過，以德報怨，何以報德？總有些人錯把愚昧、軟弱當善良罷了。”
淩青菀就笑了。
她往景氏的懷裏靠，柔聲道：“娘的心思最通透了。”
景氏仍是覺得有點不開心，她覺得她女兒對她不信任了。
難道她平時看上去真的沒什麼威嚴嗎？
這讓景氏反省。
果然，淩青菀和景氏剛剛說完話，外頭看守陳三太太的丫鬟就跑過來對景氏說：“太太，不得了了，三太太昏死了過去......”
這是裝暈，先把景氏騙過去，然後巧舌如簧說服景氏幫她們。
她們一進門，就刻意挑撥景氏和陳七娘的關係。
“等她醒！”景氏厲聲嗬斥丫鬟，“這點小事，什麼不得了，也值得這麼急急忙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