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識趣,讓淩青菀和安簷都微微吃驚了下。
石庭不等他們說什麼,轉身走了。
安簷看著他的背影,微微蹙眉。
“他怎麼弄斷了手?”安簷問淩青菀。
石庭弄斷手這件事,不止是淩青菀,安簷也不知情,而且猜不出石庭的意圖。
安簷到了宮裏,才知道石庭的手斷了,而石庭又極力舉薦淩青菀去給皇帝看病,皇帝也同意了,更讓安簷心裏起了警惕。
“他說是九大王給了他一匹烈馬,他想馴服,結果那尥蹶子,將他摔下來,就把手給摔斷了。”淩青菀道,“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麼。”
石庭承認他是前太子餘孽這件事,淩青菀並沒有告訴安簷。
而安簷已經查出來了,也沒有告訴淩青菀。石庭的事,不管真假,從安簷口中說出來,總有點落井下石的嫌疑。
“九大王?”安簷深索。
淩青菀嗯了聲。
安簷想了半晌,似乎明白了什麼,卻沒有說出。他轉移了話題,問起了皇帝的病情。
“官家沒多少日子了。”淩青菀直接告訴安簷,“他能熬過一個月,就是上蒼的厚澤。”
安簷微微歎了口氣。
這是他意料之中的。
“你要小心些。”安簷告訴淩青菀,“給官家看病,更是要慎重。既然你接受了,他們不會輕易讓你退出來的。”
“我明白!”淩青菀道。
有點細風,吹得雅間錦緞窗簾搖曳,流蘇款擺。
淩青菀額前的碎發把風撩起,有點亂。
“這個給你!”淩青菀將一塊帕子,遞給了安簷,“方才在宮裏,王淑妃見我針灸時費力,出了一臉的汗,將這個贈與我。
官家要對付太後,給我姐姐報仇,王淑妃和馮貴妃都是棋子。這是王淑妃的私物,她給我的時候沒人看見,也無錄案可查。
你拿著,如果用得上,可以幫官家一把。”
安簷就接了過來。
宮裏的東西,無論巨細,都有專門的宮人記錄。
王淑妃今年年初才進宮的,不過十七歲,而且奉了太後的旨意,一進宮就是高品宮妃,眾人圍捧,沒吃過苦頭,不知宮裏的險惡。
哪怕旁人叮囑她,她也不以為意。所有的謹慎,都是來源於一次次的跌倒,而王淑妃至今沒有栽過跟頭。
她對這些細枝末節,不太留心,所以她非常輕易將自己的私物給了淩青菀,就像平常在家,賞賜外族的女兒一樣,以為這樣可以獲得忠心。
被王氏貴女賜予錦帕,是多麼大的榮耀?王淑妃的手段和心機,還停留在她的曾經,那個高門望族的貴女,而非宮妃。
到底隻是個未經風雨的女孩子。
安簷笑了笑,道:“你放心吧,都交給我。”
然後,他把淩青菀送回了家。
淩青菀回到家中,進門就聞到了一股子濃鬱的木樨花香,混合了麵粉的醇香。
她們早上摘的桂花,景氏已經親手做好了桂花糕。
景氏放了一碟子在自己屋子裏,淩青菀一進門就可以吃到。
“可算回來了!”見淩青菀進門,景氏連忙迎上來,“沒什麼事吧?我都擔心死了。”
淩青菀說沒事。
她坐下,丫鬟端了熱茶來,淩青菀慢慢喝茶,吃著桂花糕,跟母親說起宮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