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洲來了,你們就退出去吧。”皇帝聲音虛弱道。
屋子裏的太醫們,都退了出去。
馮貴妃和那位宮妃,退到了門邊,卻沒有出去。她們看上去是在照顧皇帝,實則是看守著他。
淩青菀擰眉。
越王也瞧見了,便起身行禮道:“貴妃娘娘,淑妃娘娘,您二位請挪步,石神醫問診,最忌諱有人在場。”
說罷,越王自己也要出去。
馮貴妃卻給那位淑妃娘娘使了個眼色。
“馮氏,王氏,你們退下!”皇帝終於開口,聲音難得的威嚴。
“是!”兩位宮妃這才不敢猶豫,退了出去。
淩青菀回眸打量一眼那位淑妃,原來她姓王。宮裏姓王的,應該就是太原王氏,太後娘家的侄女吧?
等眾人退出去,屋子裏隻剩下石庭和皇帝心腹的太監,石庭突然開口,問皇帝:“官家,您還記得盧氏嗎?”
皇帝微震,愕然瞪大了眼睛。可惜,他看不清,隻能瞧見人影晃動。
心腹太監也微微蹙眉,不解何意。
“官家,小人聽聞盧氏九娘尚在人世,不知真假。”石庭道。
皇帝更是震驚。
“九娘?”他聲音微顫,“你從何處聽聞,你可知曉她的下落?”
不過是聽到了盧九娘的消息,官家就問她的下落。可見,假如盧九娘站在他麵前,拿得出證據,他是願意相信的。
盧九娘是盧珃最親近的人。
所以,皇帝對她的事很上心。也許,他能聽到盧珃的消息?
“小人前些日子,去了趟太原府,見到了盧大人,他提及的。”石庭回答。
皇帝就深深歎了口氣。
隻怕是盧珞思妹心切,產生的幻覺吧?
淩青菀雙手緊緊攥了起來。
石庭說罷,皇帝良久沒有開口,石庭就不再提及,開始給皇帝診脈。
而後,他給皇帝用針灸,又留下藥方。
藥方交給太醫院的眾人過目,五位太醫中,有三位覺得石庭的方子可用,於是太監就拿著去抓藥,煎藥。
淩青菀和石庭直到黃昏才從宮裏出門。
他們走出寢宮的時候,在寢宮外麵看到了安簷和安肅父子。
安簷瞧見了淩青菀。
他眼眸微冷,盯著淩青菀。
淩青菀視若不見,腳步沉穩從他麵前走過,跟著石庭出了宮門。
“官家是什麼病?”一出來,淩青菀就問石庭,“他眼睛看不清,乃是清陽失用。清陽素來與肝腎有關,他是肝腎出了問題嗎?”
石庭卻搖搖頭。
他輕微歎了口氣,低聲道:“九娘,官家腑髒病症諸多,故而上移至腦。他的顱內生了東西,已經一兩年了,隻怕時日不多。”
淩青菀心裏一痛。
其實,她看得出官家的狀態,石庭說他時日不多,並不誇張。
而且,官家從小多病,腑髒不止一處有疾患。他能挨過這麼多年,主要還是和盧珃的九年,給了他活著的期盼。
如今,這點期盼已經沒了。
顱內生了腫塊,基本上是不可能治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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