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送安簷。
安簷走後,淩青菀梳洗更衣,將一身的塵埃洗去,人輕鬆不少。
頭發洗濕了,她坐在梳妝台前,任由丫鬟替她擦拭頭發。窗欞開著,淩青菀的目光就投到了院子裏。
院子裏的小徑兩旁,栽種著梅花樹,矮矮的,長滿了翠葉。
那是去年安簷送的梅花樹,之前養在花盆裏。淩青菀覺得花盆裏養分不夠,還不如取出來種在地裏。
如今,那些梅花樹長得越發好了,繁複的虯枝向左右舒展,枝繁葉茂,鬱鬱蔥蔥。
淩青菀的身邊,處處都是安簷的影子。
她輕輕歎了口氣。
第二天,淩青菀和景氏去了安家。
安簷特意在家裏等淩青菀。
景氏和小景氏姊妹倆滿心的話要說,淩青菀不好在場,當即離開了。
小景氏也沒有多挽留淩青菀,隻是叮囑安簷:“照顧好你妹妹。”
安簷道是。
淩青菀跟著安簷離開,她有很要緊的事和安簷商量。原本的淩青菀已經去世,這件事,越早告訴安簷越好。
往後拖,隻會讓安簷更憤怒,更以為盧九娘有意欺瞞他,哄騙他。
安簷對盧九娘很坦誠,所以看得出,他討厭欺騙。欺騙在安簷的世界裏,隻件很嚴重的事。所以,宜早不宜晚。
她和安簷並肩往外頭。
九月的風,和煦溫暖,碧穹高遠湛藍,白雲悠悠。
淩青菀的周身,鋪滿了金色的陽光,可是她去沒有半點暖意。
“安郎,我有話說。”淩青菀攥緊了拳頭,對安簷道,“不如我們約個時辰,請了石官人,一起喝酒吧。”
果然跟石庭有關!
不知道那廝又挑撥了什麼!
“好。”安簷不動聲色,“今天傍晚時分,咱們去喝酒,晚些回家,如何?”
淩青菀頷首。
於是,安簷訂了時辰,派人去通知石庭。
淩青菀先回了家,在家裏整頓休息片刻,到了傍晚時分,準時赴約。
等她到時候,石庭和安簷已經到了,兩人各執酒壺,就喝了起來。
淩青菀預感今天要打起來。
想到這裏,她心裏一片灰敗,蕭索、寂寥等情緒,全部湧上心頭。
心裏千斤重。
她看了眼安簷,又瞧了瞧石庭,仍是選擇坐到了安簷身邊。
她不由自主用手指攪動著自己的衣帶。
“安簷......”她這樣開口。
她每次開口不叫安郎,而是安簷的時候,安簷就知道出了大事。
又怎麼了?
“......菀兒死了。”淩青菀說。她的聲音是嘶啞低沉的,帶著幾分虛空飄忽,好似沒有著力點一樣。
說罷,她微微闔眼,一副等待山雨欲來的模樣。
安簷就緩緩站了起來。
他身材高大挺拔,站起來投下濃鬱的陰影,將淩青菀的光線遮住。
光影錯落,淩青菀的心也沉入穀底。
“怎麼回事?”安簷問。他的聲音裏,低沉渾厚,努力將雷霆盛怒壓抑住。
他麵如玄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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