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淩青菀起得很早。
昨夜下了些雨,故而早起白霧茫茫。晨曦熹微中,輕紗般的薄霧纏繞著碧樹虯枝,觸目望去,處處似仙境。
片刻之後,一輪明日冉冉東升。
朝陽染紅了天際,雲層似錦緞般璀璨豔麗。霞光映在臉上,讓淩青菀的雙頰也是紅潤飽滿,一響酣睡後精神勁足。
等淩青菀梳洗好了,景氏才醒。
“娘,我今天要出去玩!”淩青菀對她母親道,說罷就自己先跑了。
景氏大驚,在身後喊:“你要去哪裏啊?”
淩青菀已經咚咚咚跑出了小院,一溜煙消失在視線裏。
晨曦賞淺,薄霧沒有散去,淩青菀沒入晨霧中,整個人就不見了蹤跡。
景氏很頭疼。
景氏梳洗一番,去了她母親那邊,準備回稟她母親一聲,再派人去找淩青菀。
“菀兒在家裏蠻懂事的啊,怎麼到了太原府,像脫了韁的野馬?”景氏擔心之餘,更是驚訝萬分。
她從來沒見過她女兒這樣。
淩青菀一向端莊沉穩,在景氏麵前偶然撒嬌,但是顧大局。
像這樣喊一聲,然後就跑出去玩,是淩青桐的做派,絕不是淩青菀啊。
景氏心裏沉沉的,不知出了什麼事,去了外祖母那邊。
“你倒不及菀娘早。”外祖母笑嗬嗬道。
景氏沒想到淩青菀也來給外祖母請安了,就問她:“娘,菀兒呢?”
“她出去了。今天長橋那邊有廟會,她說去逛逛。”外祖母笑嗬嗬道,“上次她來,去逛過多次,熟悉著呢。”
外祖母不喜歡拘束孩子。
哪怕是女孩子,她都寧願野些,不願意太慫了。
景家從前是寒族,現在又是將門,更是遠在太原府,遠離京師的繁華,規矩不多。
老太太也是出身低微,沒有高門主母處處將規矩的意識,就是像鄉村老太太一樣,喜歡孩子活潑好動,健康可愛。
“她怎麼自己一個人去啦?”景氏則是震驚。
外祖母道:“她帶了丫鬟和護院,怎麼是一個人?”
景氏又愣了愣。
很快,景氏就發現自己現在的想法,跟她母親截然不同。
景氏不敢惹得外祖母不快,又想到淩青菀機靈得很,太原府太平安全,應該沒什麼大事,就把一顆提起的心緩緩放了下去。
淩青菀踩著晨曦出門,結果一下子就遇到了石庭。
石庭今天特意來等淩青菀的。
“巧了,竟在這裏碰到你。”石庭眉梢挑起一抹風|流,在白霧縈繞中,雙眸也寥寥霧氣,倜儻雍容。
淩青菀看到他,心裏就戚戚然。
隻要看到他,就想到自己當前的窘境,都是他所為,心裏就有了怒。
可是,她不想遷怒任何人,故而又強行忍住。
“這世上巧事多了去,但是你這麼早在這裏遇到我,不算巧事之一。”淩青菀冷峭道。
怎麼巧,也巧不到石庭偶然出現在景氏門口,遇到淩青菀。
他是特意早早等淩青菀的。
淩青菀的冷峭,石庭不以為意。
他表情疏淡清冷,似塊美玉,晶瑩華美,剔透耀目,偏偏心是冷而硬的,總是一副與己無關的眼神看著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