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青菀的好奇心被他勾了起來,也顧不上多想,疾步往她母親那邊去。
安簷果然在。
他正在陪著景氏說話。
瞧見淩青菀回來,景氏也笑了,笑容很怪異,和淩青桐一樣:“怎麼這樣晚才回來?”
“路過壅寧伯杜家的時候,雪兒跑到了他們家的院子裏,我就進去尋狗,順道和世子夫人說了幾句話。”淩青菀道。
她總得編個理由,否則怎麼告訴景氏,她去了杜家?
景氏微訝。
京裏的功勳貴胄甚多,壅寧伯府和淩家沒有關係,甚至和安家也沒有來往,故而景氏不知道。
她沒放在心上。
“二哥來了多時?”淩青菀見安簷端坐,就笑著問他。
安簷點點頭:“有些話跟你說。”說罷,他就站起身來。
景氏道:“你們說話去,回頭過來用膳。簷兒今日歇在家裏,如何?”
安簷道:“不了,姨母,明天是我的朝參日,需得上朝。”
景氏不再多言,隻留安簷用晚膳。
出了正院,淩青菀悄聲問安簷:“你在我院子裏做了什麼?今天大家看到我,都在笑......”
安簷不答。
淩青菀隻得跟著他,回了自己的院子裏。
她的狗和貓亦步亦趨跟著。
進了院子,淩青菀的腳步突然停住了,驚呆望著庭院:草木扶蘇、臘梅盛綻,院子裏觸目繁盛,幽香四溢。
她已經自己踏錯了時空。
這還是那個光禿禿的庭院嗎?
安簷在淩青菀的窗台下,種了幾尾翠竹。竹葉青青,濃綠欲滴;在碎石鋪成的小徑兩旁,擺了好些臘梅盆栽,此刻紅的、黃的花蕊綻放,濃香滿園。
特別是那座葡萄架,居然綠藤傾覆、碩果累累。
淩青菀驚呆了。
“你從哪裏弄來的?”淩青菀驚喜不已,問安簷,“那個葡萄架......”
她不等安簷回答,跑到葡萄架下去看。
這一看,才知道葡萄架是假的。
怪不得呢,她說怎麼可能換了新的藤蔓?那些綠藤,全部是用上等的綠稠做成的;架下墜著的碩果,也是用深紫色的布縫製,做得惟妙惟肖。
淩青菀驚喜不已。
“這個葡萄架,做得太像了。”淩青菀回頭,對跟在她身後的安簷說,“還有那些翠竹和臘梅,你從哪裏弄來的?”
陳七娘在做花木生意,但是樹苗尚未運到京城。
而安簷,居然在年關花草萬分緊俏的情況下, 弄得了翠竹和臘梅。
“這是進貢的,供後|宮過年所用。我同官家討要,官家給了我這些。”安簷道。
他說得理所當然。
上次,他就討要了一回。
“會不會太恃寵而驕?”淩青菀擔心道,“你已經討討要好幾回官家的東西了。”
“不妨事的,這點小東西,官家願意給。”安簷道。
做臣子的,有時候也要掌握分寸。太過於小心翼翼,也是惹人猜忌。
安簷是官家老師的兒子,又年紀輕輕就做到了侍衛司副都指揮使,可謂平步青雲,將來也要成為官家的親信。
要點小東西,反而顯得和官家很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