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那些錢沒事嗎?”淩青菀問,“官家若是知道了,不會牽連姨父嗎?”
安簷笑了笑,道:“不會的,有些錢財拿了才能穩定人心。官場上的事,你不知道,別問了。”
他一副很懂的樣子。
倘若不是桐兒告訴淩青菀,安簷將來的地位,淩青菀會以為他在吹牛。
他一個軍營出身的,懂什麼官場?
如今看來,他對這方麵天賦異稟。
淩青菀心頭微動。
“......藥鋪的事,我還沒有想好。”淩青菀道,“也沒有同我娘商量。鋪子和錢,你先收著,將來倘或真的能開,我再問你要。”淩青菀道。
她轉身把那個裝錢的小匣子尋出來,依舊將錢原封不動還給安簷。
安簷不接:“送給你的,豈有拿回去的道理?”
“太多了!”淩青菀道,“你拿著。”
她硬塞給安簷。
安簷繞開了。
她幾乎撲到他懷裏,安簷就趁機摟住了她。他在淩青菀耳邊道:“再這樣,我隻當你投懷送抱了啊。”
淩青菀推開他,咬唇不語。
“安郎......”
“傻孩子!”安簷不等她說完,輕輕摸了摸她的頭,“跟我還講客氣。我恨不得把這條命都給你,何況這些身外之物?”
“那......”淩青菀沉默良久,將心頭湧動的情緒壓下,才道,“我交給我娘?”
“別。”安簷道,“姨母肯定要還給我娘。明明是咱們的事,鬧大了麻煩。以後要做安家的媳婦了,我屋子裏的事都歸你管,總是問你娘像話嗎?自己拿主意,收起來。聽話!”
“好吧,我收下了。”淩青菀隻得道,“多謝你。”
安簷唇角微揚,有了抹淡笑。
“出去走走?”安簷道。
淩青菀點點頭。
兩個人出了門,去了安簷所說的永寧坊,看了他的鋪子。鋪子租賃出去了,經營玉器古玩。
安簷逛了逛,讓淩青菀挑一個回去玩。
“其實,我不太喜歡玉器。”淩青菀道,“古玉固然好,總帶著幾分陰氣,我害怕陰氣重的東西。我還是喜歡金銀玩物。”
安簷微微挑了挑眉。
“很俗氣,是不是?”淩青菀問他。
“喜好而已,哪有什麼俗氣的?”安簷違心道。他陡然一聽,是覺得很俗氣的。
金銀總顯得輕浮,玉器才穩重內斂。
但是,這姑娘喜歡綠色的,同樣能穿得很出彩。她喜歡什麼,安簷就覺得什麼甚好。
最終,淩青菀什麼也沒挑。
他們尋了間酒樓,用了午膳,安簷送淩青菀回家。
“菀兒,西邊真的發蝗災了。”安簷對淩青菀道,“官家這幾日選人去西邊治蝗,我想去。”
淩青菀驚訝。
太原府往西的地方,已經三個多月沒有下雨了。
莊稼顆粒無收。
京裏也快一個多月,莊稼旱死了很多。
“五年後才有蝗災......”淩青菀記得桐兒這樣說的。難道他們重生了,改變了曆史麼?
“嚴重嗎?”淩青菀問他。
“很嚴重。”安簷道,“我隻怕要去半年。這半年我不在京裏,你記得想著我......”
好好的說正經事,突然又轉到兒女情長上來。
淩青菀抬眸看安簷,安簷卻是一本正經的,沒有絲毫情趣的樣子,就是說件平常事。
淩青菀咬唇不答。
“會想我嗎?”安簷原本沒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妥,但見淩青菀低頭,神情有些不自然,就知道她心裏起了漣漪。
故而,他壓低了聲音,帶著幾分曖昧。
同時,他也很想知道,自己離開了,她會不會想念他?安簷知道,他肯定會常想她的。
“不知道......”淩青菀將頭瞥向另一邊,不看安簷。
安簷板過了她的肩頭。
他將她摟在懷裏,在她頭頂說道:“這樣吧,每隔半個月寫封信給我,等我回來,一並交我,算是對想我了。”
淩青菀任由他抱著。
片刻後,淩青菀才道:“沒那麼多事可以寫信。難道寫今天吃什麼,明天吃什麼給你看嗎?”
“可以!”安簷道,“還要我的鞋襪和劍穗,你別忘了。等我回來,一起交給我。”
淩青菀沉吟一下,感覺自己從前沒這樣忸怩,怎麼在安簷麵前,變得如此做作?
她咬牙,痛快道:“行!”全部應下了。
安簷抱著她的胳膊,倏然收緊,心裏陡然沸騰起來。他捧起來她的臉,低頭吻她。
淩青菀腦袋頓時空了下。
她的心跳得厲害,呼吸有點不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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