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人身量都嬌小,應該是一群女人,應該就是宮女。
有人撬開了盧珃的嘴,最給她灌下了藥。
和當初對付盧玉如同一轍。
盧玉大喊:“姐姐,姐姐,快來人啊,救命啊,姐姐......”她使勁哭,使勁喊。
但是,沒有人聽到她的聲音。
盧珃被灌了藥之後,無法動彈。
領頭的宮女,給盧珃換上了皇後的宮服,換上了皇後的頭麵,打扮得妥妥當當。
她們甚至在漆黑中,給盧珃塗脂抹粉。
最後,她們把盧珃掛在早已準備好的白綾上。
“姐姐!姐姐!”盧玉撕心裂肺的喊,不停的哭。她的喊聲,淒厲而絕望。
這也是她變成淩青菀之後,經常聽到的聲音。
“不,姐姐......”不管盧玉怎麼哭喊,盧珃還是被掛在白綾上,一動不動。
盧珃隻有眼睛能動。她的眼睛睜得很大,淚水打落下來,她想要掙紮,滿眸驚恐,但是無濟於事。
將盧珃掛上去之後,那群人就退了出去。
盧玉當時沒有去跟蹤那群人,她隻想試圖喊醒盧珃,也想試圖去解開那白綾。
她最要緊的是救下盧珃,哪怕她明知希望渺茫。她使勁用力,最後發現自己不過是一道虛空,根本無法觸碰人世間的東西。
她眼睜睜看著盧珃的靈魂,離開了她的軀殼。
盧珃和盧玉都變成了鬼,但是盧珃的魂魄有了歸屬,徑直往地府而去。雖然同位幽靈,盧珃卻看不見盧玉。
這也是為什麼盧玉漂泊兩年多,沒有遇到同類。
他們隻是一道怨煞之氣,根本看不到彼此的存在。盧玉漂泊的時間久了,怨煞之氣凝聚得多,所以她能瞧見盧珃。
她跟著盧珃,看著盧珃慢慢消失。
再往後的那段時間,盧玉不知去向。她好似迷路了,不知踏入了哪裏。但是她沒有再停下來,好似冥冥中有人引渡她,想將她引往別去。
到底是哪裏,她不知道。
她離開了宮廷,漂泊了很長一段時間。她漸漸忘記了自己是誰,或者是什麼。
一縷殘念化作怨煞,飄忽不定。
“若我是姐姐,該有多好?”盧玉最後那段日子,回想盧珃為她承受的痛苦,心裏亦是痛苦萬分。
她記得盧珃很多事,漸漸會將那些事幻想成自己的。
她願意成為盧珃,代替她受罪。
所以,重生之初,她模糊的記憶裏,總以為自己是皇後。她記得那個最後害死她的宮女,經常在盧珃耳邊說:“皇後娘娘節哀......”
盧玉記得這句話,故而她會想起來,以為是對她說的。就是因為這句話,她懷疑自己是盧珃。
原來是那是幫凶的言辭,她牢牢記住,以盼能報仇。
殺死盧珃的,應該和殺死盧玉的是同一個主謀。到底是誰,除了凶手自己,官家也知道。
淩青菀想知道仇人,需得找到官家。
“菀兒。”耳邊,傳來安簷的聲音。
淩青菀好似一腳踩空,從混沌的前世,跌入了今生。眼前的陽光,金燦溫暖;眼前的男人,高大英俊。
“菀兒,你沒事吧?”安簷擔憂問道。
淩青菀在這裏,已經呆了半個時辰,安簷一直沒有打擾她,直到她開始哭,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
安簷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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