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簷怕她吃虧。
淩青菀說過,假如她能治好八娘,外祖母興許會覺得她有點醫術,帶著她去盧家。她很想可以接近盧家,趁機去祭拜盧九娘。
她這個心願,安簷雖然不喜,卻不會因自己的厭惡而去苛責她,限製她。
安簷願意幫淩青菀達成所有的心願,哪怕違背他自己的喜好。
“我陪你去吧。”安簷道。
淩青桐則不想去,道:“我先去吃飯了。”
安簷就跟著淩青菀,去了八娘那裏。
已是黃昏,璀璨的晚霞披將下來,似件絢麗的錦袍。安簷餘光撇見了她的眉目,挑了幾分綺靡。
安簷的眸子,也染上了一層暖色。
兩人到景八娘的院子時,院子裏果然擠滿了人。
這次,景八娘的嫂子們、舅舅的姨娘們、還有其他兄弟姐妹,全部在場。
外祖母坐鎮,舅母跟在外祖母身邊。
已經請了好些大夫。
淩青菀和安簷,走到了外祖母身邊,先給外祖母見禮。
外祖母在這裏一整天了,隻喝了幾口羊肉羹,沒有歇息片刻,神情倦態。她已經六十歲了,雖然矍鑠,到底不如年輕人能熬得住。
“回來了?”外祖母很累,說話聲音也慢。
淩青菀和安簷道是。
“......你們去吃飯吧,這裏不用你們。”外祖母對他們道,然後喊了個丫鬟,“七巧,帶著表姑娘和表少爺,下去置飯。”
“外祖母,我不餓。”淩青菀道,“八娘怎樣了?”
“還是那樣。”外祖母深深歎了口氣。
正說著話,舅舅從軍營回來了。
瞧見這一屋子人,舅舅眉頭緊擰。又見他老母親操勞,舅舅先上前給外祖母見禮,然後道:“娘,兒子回來坐鎮,您快去歇了。”
“我不妨事。”外祖母堅持道,“大夫們快出來了,八娘的病要緊。”
舅舅不好再說什麼。
他很聽外祖母的話。
“到底是在怎麼回事,昨日不是說風疹嗎,怎麼風疹變得這樣嚴重?”舅舅問舅母,聲音裏帶著不悅。
舅母沒有照顧好女兒,弄得家裏雞飛狗跳,舅舅很不高興。舅母也自知理虧,不敢和舅舅抬杠,低聲道:“妾也不知,大夫說這病來得快,不知緣故......”
“我能進去瞧瞧嗎?”淩青菀終於開口道,“我學了些岐黃之術,也曾救過一兩人。”
舅舅和舅母都看著她。
舅母一臉不屑,舅舅則有點好奇。
想了想,舅舅道:“那行,你進去瞧瞧,大夫們都在裏頭問診麼?”
舅母想阻攔,但是心力憔悴,實在說不出什麼,也懶得理會,隻是回答舅舅道:“大夫們都在。”
淩青菀不等舅母再開口,就進了裏屋。
果然有四個大夫,包括孟大夫和孫大夫,都在問診。有兩個丫鬟,一個穿著銀紅色褙子的婦人陪同著。
這婦人是大表嫂,景大郎的妻子。
“菀娘。”大表嫂和淩青菀打了招呼。
淩青菀給她見禮,然後道:“大表嫂,舅舅讓我也給八娘診脈。”
八娘已經睡著了,大夫們給她用了些安眠的藥,讓她睡過去,減輕痛苦。可是,八娘在夢裏,仍不停的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