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頭,幾乎是在她耳邊說話,溫熱的氣息徜徉在她的麵頰旁邊。
淩青菀心裏,倏然充滿了期望。
他描繪的生活,明明那麼簡單,她卻生出了無限的向往來。禎娘會騎馬、會用長鞭,會打馬球,活得恣意又英姿颯爽,淩青菀很是羨慕。
“嗯。”淩青菀回答安簷。
安簷的唇,就落在她的耳旁。
他唇灼熱,似火一樣,印在淩青菀的臉上。她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有點手足無措。
“菀兒,你和從前不太一樣了!”安簷突然緊緊箍住了她,將頭埋在她的頸項間,磨蹭著她細膩涼滑的肌膚,喃喃道,“這樣也很好。你什麼樣子,都很好。”
淩青菀心頭微怔,似有瓢冷水潑下來,將她心裏的熱全部熄滅。
她有點膽怯的樣子,任由安簷緊緊摟著她,心裏各種滋味,卻多添了分忐忑和內疚。
“安郎,你見過盧玉嗎?”淩青菀突然問他。
安簷也微微怔了怔,抬起了頭。
他從背後抱著淩青菀的,彼此看不清對方的神色。不過,他的胳膊立馬僵了下,讓淩青菀覺得,他很不想提到這個人。
“沒有。”安簷道,“你怎麼提到了她?”
他語氣有幾分不善。
淩青菀猶豫著道:“如果我變成盧玉那樣,你還覺得我好嗎?”
安簷就鬆開了她。
他讓淩青菀轉過來,麵對著他。安簷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讓她和自己對視。
“變成盧玉哪樣?”安簷看著她的眼睛,嚴肅問她,“不守婦道,輕浮荒|淫?”
他臉上的柔和,消失殆盡,分外冷酷。他很討厭盧玉,雖然他根本沒見過盧玉。但是他聽說過盧玉的事,和她對周又麟的所作所為。
盧玉是個醫癡,每每碰到女孩子學醫,安簷就覺得反感。哪怕是淩青菀,他也會不太舒服。
淩青菀的心,狠狠被刺痛。
她的臉色頓時慘白,難堪萬分。一時間,她進退維穀,眼神都黯了。
“你學會了醫術,肯定是很仰慕盧玉。”安簷見她這樣,還以為自己說話太重了,讓她害怕了,故而聲音柔和幾分,對她道,“京裏女孩子學醫,都是學她的。
她沒什麼可學的。且不說她性格輕浮,行為失道,單說她失信於人,就不是什麼好姑娘。又麟是倒了大黴,才和她結親.......”
而後,安簷又說了些什麼,淩青菀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她耳邊嗡嗡的。
回到房裏,她腦海中全是安簷那句“和她結親是倒了大黴”“她沒什麼可學的,舉止輕浮,不守婦道”。
淩青菀不停跟自己說,安簷沒有說錯什麼。他和周又麟是摯友,盧玉婚前失身與人,是她的錯,她讓周又麟顏麵掃地。
安簷心疼自己的兄弟,討厭盧玉是很正常的。
再說,安簷也不認識盧玉。他愛慕的,是淩青菀而已。
作為一個局外人,作為周又麟的摯友,安簷的話沒有任何的錯,錯的是盧玉。
可是她仍是覺得難受,將頭埋在枕間,徹夜未眠。她心裏想著什麼,她理不清楚了,反正亂糟糟的。
安簷說,不管淩青菀變成什麼樣子,他會喜歡她,都覺得很好。除非她變成盧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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