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青菀回神。
外祖母隻有景氏和小景氏兩個女兒。而這兩個女兒，又隻有淩青菀一個閨女。故而，外孫女中，談不上最喜歡，反正隻有一個。
而諸多外孫中，安簷性格最沉穩，比他大哥還要穩重，深得外祖母喜歡。
他們的外祖母，是個殺伐果斷的女人，不同於普通的老婦人。
“嗯......”淩青菀輕輕應和一聲。
說著話兒，母女就到了紀王府。
紀王府門口，車水馬龍，前來恭賀者，快要將紀王府的門檻踏爛了。上次紀王府做應天府府尹，盛況不及這一半。
“禎娘和你姑母隻怕沒空和咱們說話了。”景氏笑道。
世道素來不缺錦上添花者。
淩青菀笑了笑。
進了紀王府，見到了姑母。姑母的確很忙，卻將所有人都拋下，特意把淩青菀母女請到正院的裏屋說話。
姑母也鬆了口氣。
她緩緩喝了盞茶，苦笑著對景氏道：“從昨天下午到現在，我連喘氣的功夫也沒有。聖旨一下，不知從哪裏冒出這些人。前來恭賀的，多是得罪不起的，躲也躲不開......”
“這是好事。”景氏對紀王妃道，“多少人盼著能有這份熱鬧，也想不來的。”
紀王妃又是苦笑，道：“我是寧願冷清些。都是禎娘胡鬧。”
提到禎娘，倒也沒有怪罪的口吻。
“禎娘呢？”景氏沒見到趙禎，問紀王妃。
“看球去了。”紀王妃無奈道，“她哥哥們封了太尉，就有人約打球。禎娘是個馬球癡，哪一場少得了她？”
禎娘是真的很喜歡馬球。
淩青菀笑了笑。
說了一會兒閑話，景氏見丫鬟不停進門說這位夫人來了、那位夫人到了，忙得不可開交，就道：“你今天忙，我不多打擾。過幾日閑下來，咱們再說話。”
自家姑嫂，紀王妃也不跟景氏客氣。
她親自攜了景氏的手，把他們送到了垂花門口。
淩青菀和母親在大門口乘坐的時候，突然見一輛四匹馬拉著的豪華馬車，緩緩停靠。
這馬車很奢侈，卻不是石庭常用的那輛。
淩青菀盯著車簾看了下。下車的，果然還是石庭。
這種豪華的馬車，他不止置辦了一輛，果然是招搖之極！
“紀王府的熱鬧，石庭也要湊。”淩青菀心想，“這個人到底要做什麼呢？像長公主、紀王府這樣的門第，怎麼會接納他的？”
“咦，那不是石官人？”景氏也瞧見了。
淩青菀頷首。
“他和紀王府也有來往？”景氏嘀咕。
哪個高門，石庭沒有來往？
“下次問問姑母，他們為什麼讓石庭登門。”回去的時候，淩青菀心想。
她們母女到家，派出去找貓兒的下人已經回來，說：“姑娘的貓沒有去姨太太家。姨太太說，她也派下人幫忙去找，一旦找到了送給姑娘。”
淩青菀心頭一提，那小白跑到哪裏去了？
從前的盧玉，在宮裏和哥哥盧珞的府上住過，小白肯定認得這兩個地方，難不成它去了這兩處？
“娘，我要去找小白。”淩青菀對景氏道。
“小白？”景氏好笑，“不是叫初五嗎？好好的，你給它改名字做什麼？”
一隻遍體烏黑的貓，叫小白......
任誰都覺得怪異。
“你知道去哪裏找？”景氏道，“娘派人去找。左不過這附近。”
淩青菀非要去，景氏覺得怪異，反複問她：“你想去哪裏找？”
“我到處看看......”淩青菀道。
景氏挨不過她，隻得派了得力的小廝和丫鬟，跟著淩青菀出去。
“姑娘，咱們去哪裏找？”小廝問道。
“去群賢坊......”淩青菀道。
她哥哥盧珞的府邸就在群賢坊。雖然哥哥去年就升遷去外地做節度使，但是宅子應該還在。
“群賢坊在哪裏？”小廝和丫鬟都不知道。
群賢坊在西市的西邊，靠近金華門，和晉國公府隔了大半個京師。從昭池坊到群賢坊，至少要一兩個時辰。
“在西市的西北方。”淩青菀道。
“姑娘，貓沒跑那麼遠吧？”小廝勸淩青菀，“不如咱們就在這附近找找......”
淩青菀目光靜靜落在小廝身上。
小廝就不敢再說話了。
淩青菀有些時候，言行舉止很像盧珃，那是她跟盧珃學的。她最崇敬的、最親近的人，就是盧珃，淩青菀什麼都喜歡模仿她。雖然沒學會一成，但是足以震懾旁人。
馬車啟動，往群賢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