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玨國熙帝二十七年。
辭歲迎新。
帝都張燈結彩,綴金點璃。天空中瑞雪錦繡,紅樓碧閣,街坊之中鞭炮起伏,車水馬龍,好不熱鬧。新正元年,戰事大捷,熙帝龍心大悅,太華殿賜宴文武百官。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龍椅之上,南宮灝軒龍袍加身,黑發如墨,頭頂金色桂冠,威嚴不凡。皇後汩羅鳳兒侍駕左右,眸光如水柔軟。南宮灝軒握著皇後的手:“眾愛卿平身。”
“謝皇上!”
百官起身落座。
南宮灝軒所有皇子皆在殿中。大皇子南宮翊殤紫絨披肩,四皇子南宮翊雲溫柔多情,九皇子南宮翊辰活潑生氣,個個英氣不凡,唯有七皇子南宮翊夜一臉病態,侍女雙手攙扶著,坐在一處最不起眼的位置。
一曲婉轉霓裳落幕。
丞相司徒墨逸忽然起身:“啟奏皇上,微臣想向皇上奏請,如何處置那名番邦公主?”
司徒墨逸這一問,震動百官。他所說的女娃是民間所流傳的異星,傳言番邦其中一小邦的王後誕下的公主是異星轉世,得異星者得天下。司徒墨逸平定各邦之亂時,遵旨帶那女娃回京複命。
南宮灝軒眼中掃過一抹深沉:“把她帶上來,朕倒要看看所謂異星究竟有什麼異於常人之處。”
司徒墨逸俯身:“喏。”
沒過多久,一位穿戴樸素的婦女牽著一個巴掌點大的女娃走進大殿。婦女一進殿噗通就跪在地上,磕頭行禮。相較,女娃卻不緊不慢地跪下,肉嘟嘟的雙手十指交合,再趴到地上:“叩見天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女娃出乎意料的冷靜勾起了南宮灝軒的興趣,幽深的眸子漸眯:“抬起頭來。”
女娃聞言,從地上爬起來,抬起頭望向這最尊貴的男人。她絕對是個小美人坯子,水嫩的臉蛋上長著一雙比琉璃還通透的眼睛,更難得的是她眸光中透露出處變不驚,她冷靜得不像一個孩子。
“妖女!才五歲就長得這麼惑人,長大必定是禍國妖女!老臣今天就殺了她,為皇上除害!”一聲大喝,有人從一側突然殺出來,利刃直至女娃喉嚨。
司徒墨逸眸光一冷,左手拔出的劍立即染上了獻血,紅色的液體順著劍體滴在大殿上。禦林軍侍衛盡數上殿護駕,文武百官惶恐下跪。
南宮灝軒命禦林軍退下,冷冷瞥了眼倒在地上的太尉,龍唇微勾:“墨逸,你的身手又有長進了。”
司徒墨逸收劍下跪:“微臣斬殺太尉,還請皇上降罪。”
南宮灝軒薄唇深勾,目光卻挪至司徒墨逸身邊的女娃。方才一幕血腥,當朝大臣都有不小騷動,可這隻有五歲的女娃卻紋絲不動,尤其是那雙澄澈無辜的眼睛,居然連一絲恐懼都沒有。
有趣。
“斬殺太尉的罪名可不小。”南宮灝軒慵懶的聲音傳來,不威不怒,讓人猜不透。
大殿之上一片死寂。
司徒墨逸俯首,卻聽一個稚嫩的聲音突然響起。
“地上的男人死有餘辜,我曾看見他密見我王父,他賣主求榮,通敵賣國,死不足惜。我身邊的大哥哥殺了他是為皇上分憂,無罪反該賞。”
“哦?”南宮灝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挑眉問道,“你說朕的太尉通敵,證據何在?”
女娃粉嫩的手指指著血泊中的男人,聲音充滿稚氣:“他急於殺我滅口,就是最好的證據。”
南宮灝軒龍顏微變,眸子如鷹般眯起,好一會兒,看著女娃有些蒼白的臉蛋,卻驀地露出一個顛倒眾生的笑容:“女娃,你叫什麼名字。”
“司徒如憂。”
“朕賜你皇姓南宮,從今以後你就是朕陌玨國尊貴的郡主南宮如憂!”
“南宮如憂拜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