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語伸手摁掉10點的鬧鍾,揉了揉眼睛。
昨夜,她徹夜未眠,直至三四點才漸漸睡去。
她和鉞安聊到淩晨,也哭到淩晨。
她也是第一次幾乎完整地知道了那個故事——來自鉞安、程徽。
女孩和一個男孩漸漸熟悉,漸漸成為很重要的朋友。
她在意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神態。
他說過的電視劇動漫,她都追著看完了。
他提過的有事查百度,都問他他會煩,她就再也沒有問過他。
他笑過她變胖了,雖一句輕描淡寫,她卻也開始減肥。
他曾向她表白過,可她拒絕了。
他不知道,他對於她來說有多重要。
他不知道,他的每一句對她都是聖旨。
他不知道,他的喜歡溫暖也傷透了她的心。
她的拒絕,理由隻是她固執地認為,她配不上他。
中考,他上了市一中,而她去了職高。那年的中考錄取率隻有50,。其實她並不差,不比任何人差。
同樣是那個暑假,男孩提出了一個遊戲:誰都不理誰,誰先和對方說話誰就輸了。
女孩撐過了一個暑假,還是在最後一天失敗了。
暑假過後,各奔東西。
她不再去想那個男孩,仿佛把記憶封印,他從未出現過。
可她在一年後,和另一個女孩一起打開了記憶,一起痛哭流涕。
她對他可能還有留戀,也不再存有幻想。
而蕭語的故事和鉞安的有點相似:
他說五月天的歌很好,她就去連續循環播放。
他說了一本書名,她就開始關注那個作者。
他在看歐洲杯,她就也看完了一整場漫長的球賽。
他的一字一句,隻有她還記得。
並不是不想忘記,而是太想忘。因為想忘記就一直逼迫自己去忘記,而事實上,確實強迫自己記得更牢了。
放不下才忘不掉。
那個多事的暑假,她也天真的以為,那隻是好哥們之間的純友誼。
分開了,失去了,才慢慢體會到這可能就是喜歡。
而最終確定那是喜歡確實一年之後,鉞安的七條證明。
這一場覺悟,堵了車。誤了點。
可她不後悔,一點兒都不。
即使再重來,她也會選擇讓這種喜歡走在北京二環或者上海高架。
至少,在最後的聯係時,他和她還是好哥們。
她一直都很想叫他一聲,哥。
蕭語和鉞安都曾經有這麼一個男孩,在他們麵前,她們可以撒嬌,可以犯二,可以大哭,可以肆無忌憚的笑,那樣的年華,是她們心中最美的時光。
“十年之後,我們是朋友,還可以問候,隻是那種溫柔,再也找不到擁抱的理由。”陳奕迅的《十年》,聽得她們心碎落淚。
短短一年,他們已隻是陌生朋友,
昨晚,蕭語笑著說,“我們還真不愧是同一個精神病院畢業的呐。”
鉞安也笑著回複,“那是。”
她們都明白電腦那邊作者的是個笑著哭的女孩。
她們是幼兒園同班,小學不同校,初中又同班。而且有著相似的情感經曆。
這樣的運氣,大概是命中注定吧。
鉞安說,“那條看見什麼字的說說,你知道我看見的是什麼麼。”
“我感覺不會再愛了。”
“嘿嘿,還是你懂我。”
“隻是因為,我看見的也是這句。”
“你知道那七條證明是怎麼想出來的麼。”
“…”
“對照我和程徽。”
蕭語抽了抽紙巾,擦掉眼淚,扔進旁邊滿是紙巾的垃圾桶。笑著打下“十年之後,如果你未嫁我未娶,我們就一起過所有的情人節七夕節光棍節。”
“好啊,現在就可以啊。”
眼淚模糊了視線,模糊了如花笑靨。
笑,是最痛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