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市一個安靜的小山村中,有一大片人工種植的翠竹林,在竹林中央座落的是費家的仿古別墅,設置的優雅而別致石桌石凳在皎潔的月光籠罩下有著一層晶瑩的光,如若有人不小心闖進來隻怕會誤以為自己來到了古代某位高人的隱居之地。

唯一一絲現代的氣息是那輛停靠在別墅麵前銀色的蘭博基尼,車頂安靜的躺著一隻貓,正慵懶的打理著自己那黑的發亮的毛發,突然從別墅中傳來女人淒厲的尖叫聲,隻見黑貓陡然起立,綠光眼睛直直的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拱背“喵”叫一聲後,從車頂跳下,幾個起落間便消失在無盡的夜裏。

大門敞開,一樓充滿古色韻味的大廳裏開著一盞昏黃的小壁燈,空無一人,有著淡淡的血腥味在落地座鍾“噠噠噠”的搖擺聲中逐漸變得深沉。順著雕木樓梯往上,越接近二樓那唯一亮燈的房間,血腥味便越發的濃鬱。

過了許久,“吱呀”一聲微閉的的房門被推開,原本豪華舒適的主臥室裏此刻像是血色煉獄,潔白的牆壁上到處都是斑駁的新鮮血跡,臥房中間那張寬大的雙人床上,躺著一位身穿筆挺得白色西服,麵容英俊,渾身散發著成熟男人魅力的男人,在他的左邊躺著的是一位盛裝白色露肩婚紗的美麗女人,她停放在中間的手被那男人牢牢的緊握在手中,各自都沉睡的安詳。

男人的右手有一條血色的小蛇,蜿蜒的沿著地板緩緩前行,女人的腹中位置有大朵紅豔到了極致的血花,在潔白的婚紗上妖嬈的綻放。遙遙望去,他們就像是一對潔白的天使,卻同時被烙上了地獄的印記,那條詭異的小蛇像是曼在珠沙華盛放的彼岸,乖順的聽從死神的召喚。

主臥旁的浴室有似水落在瓷磚上的響聲,“滴答”“滴答”,燈未開,但迎著曲折透來的光亮和月輝,裏麵的情景依稀可辨。

未關的水讓破碎的屍體盛滿了浴缸,溢出的紅色粘稠液體順著白瓷浴缸的邊沿滴落,不,那一缸的肉漿或許已沒有了被稱做為屍體的資格,隻有浴缸上方擺放的那顆與主臥床上躺著的男人麵容極似的腦袋,在不斷的提醒著別人那些肉漿正是一個人的軀體。

他的發已灰白,但臉部肌膚卻呈現出奇異的瑩白色,仿佛一層蔥衣。與這被鮮血和碎肉堆積的浴室裏,那頭卻格格不入的出奇的幹淨,像是明顯的被人清理過後放在了梳妝鏡前的琉璃台上。未關的氣窗有呼呼的風吹動,似是嘔吐的聲音。

房中那三雙永遠緊閉了的眼睛誰也不曾發現這場醜陋的鬧劇在門縫中的另一雙瞳中從始至終上演的安靜,亦或是他們太過入戲以至忘了還有一個人未出席。

驚恐,悲痛,絕望,平靜,如變臉般為那唯一的觀眾迅速的更換著一個又一個不同的表情,最後慘白不見血色的臉上隻剩下漠然。

心悸,撫住胸口,有鹹鹹的液體從嘴角溢出,滴落在潔白的雪紡連衣裙上,像朵朵盛開的血蓮,吞噬著周遭所有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