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的星又密又忙,他們寂靜閑適,而看來隻覺熱鬧。一輪明月圓的如同新出鍋的餅子,熱氣騰騰泛著白光。月光不太濃,淡薄的如同飄在空氣裏,落在地上泛起一層白霜。一朵白雲靜臥在月旁被月光鑲了個銀邊,反稱的天空格外的湛藍。
街道上,已經不見路人,偶爾一輛汽車唰的開過,兩側的路燈低頭散發白光,參雜了月光反倒猶如少女嬌羞卻不怕人,中間的馬路反而顯得羞怯。
這景色是琳琳平日看慣了的,可是這時候見了,忽然心擠緊作痛,眼酸的流淚。“琳琳,快點睡吧。”媽媽關切的敲門。“這就睡”嘴裏答著緊忙關燈,屋子裏一片黑暗,一片月光穿透玻璃灑在地上,白花花的一片。
房子是租的,隻有五十平,這兩天說去采蓮家住了,所以沒被發現,本想著怎樣和爸媽交待,現在看來用不到了,錢,一定會還給旭東昇,隻差還法,旭家是絕對不能回去的。想到這兒林琳的心仿佛又被掏空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平淡的日子格外令人高興,轉眼已經離開旭家四天,那天跳樓時扭了右腳不時的還會範疼證明著簡短的豪門生活,旭東昇如同從世界上消失了般不見了影子,甚至電話都沒有一個。已經是月底了,發工資的日子就在眼前,難得平靜的日子。林琳伸了個懶腰,背起包下班。
一條街尾路忽然泄了下去,一輛路政車橫亙路中央,大概又在修路,也許吧誰知到呢?“林小姐”隨著話音,要債的光頭一閃,帶著兩個小弟如鬼般浮現在眼前。
“你們來幹什麼?”林琳疑惑的很。
“林小姐可真是貴人啊,自然記性不好不像我們小人物,貴人事忙自然多忘事。”光頭鋥亮的頭被日光照的恰巧反出林琳驚恐的臉。
“這個月的錢,該還了吧!”光頭做了個伸手的動作。
“啥錢?旭東昇不是還完了嗎?”高利貸果然沾不得,沒完沒了的如同蒼蠅見了臭肉。
“上個月的是還了,這個月的旭總說讓我們找你要。”丫的,這家夥居然分期,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招,胸中火燒一般,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心裏的火延伸到地麵活活燒死光頭兄弟。隻可惜這念想隻在腦子裏轉了個圈,光頭活生生的在眼前正伸出肥厚的手要錢。
“卡在辦公室,我回去給你們取。”說罷,穿過光頭的人牆,走路拐彎,撒腿就跑。有時候心和身體並不是好搭檔,往往心裏已經走了一千裏可腳上跑……高跟鞋跟正踩在一顆鵝卵般的石頭上,原本就疼的右腳嘎巴一聲興許是骨折了,隻能趴在地上瞧著光頭一步步逼近。
光頭的兩個小弟,拎小雞般提起趴在地上的林琳,“想跑,老子把你賣去接客,讓你嚐嚐滋味。”啪的就是一巴掌。林琳覺得眼前的光頭突然成了六個,光不流丟的瞧著嚇人。
陽光昏暗如同自己的未來暗黃而不是明亮,難道這就是今後的路?打嘛眼淚是必不可少的,清晨醒來期盼著被人解救或者逃跑被抓回來一頓毒打,不這不是我要的。林琳突然力氣猛增,掙脫限製,瘋了般狂跑。
“你找死啊。”迷糊中竟趴到車輪地下,司機正受驚的罵。光頭三個連忙撲過來拉起林琳離開“林小姐”司機認出了林琳。
旭東華忽然變得好高大,筆挺的西裝反襯了高貴的氣質。“大哥,救我。”林琳絕望的抓住最後的希望不敢想像破沒後的慘痛如同一個大大的肥皂泡未破時五光十色隻怕旭東華一撮。“放開他,什麼是找我說”
“沒事嗎?去醫院,快,老徐去醫院。”不等林琳回答,已經在急診室裏。骨頭並沒有大事,開了藥扶著旭東華麻雀般跳出來。旭東華的臉如此誠懇安全感悠然而生,生命中第一次有了心動的感覺,說他花心一定是大少奶奶生不出兒子的借口,即使進了警局,可那個男人不風流區別隻在於被發現和沒被發現而已。
眼前視線模糊,淹沒了旭東華帥氣的臉,另一張臉漸漸清晰,是旭東昇可恨的臉。即使在朦朧中看到他都讓人憤恨,不由得閉緊眼睛讓淚水盡情揮灑,不隻是向外還有向內的,用淚水洗刷疲憊的心。
睜開眼,一個沒有煩惱的世界,一個自由的世界隻屬於自己。林琳滿含希望的睜開眼,旭東昇的臉清楚的浮現在眼前。“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旭東華轉身轉進車裏,隻剩下可惡的旭東昇。
林琳倔強的扶著牆往外蹭,眼前的樓梯漫長足有一百級,想要下去隻有兩個辦法,一是回去坐電梯,一是學皮球滾下去。明顯的都不是好主意。身子一輕,雙腳離地,被旭東昇打橫抱起來,“好沉”,被路人羨慕著坐到了旭東昇那輛名貴的瑪莎拉蒂。
還是那個房間,再一次回到了旭家,心境大不相同。“我們談談”林琳對著旭東昇的被說到。“當然得談談,不過我正在開會,等我回來。”頭也不回的消失了。
窗外,風影搖曳,一片綠葉掛在光突突的枝幹,格外的翠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