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傅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少女,默不吭聲。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總是覺得這個孩子像極了她家那大女兒,特別是那一雙黝黑的大眼睛和她那遠在邊疆的女兒如出一轍。要不是眼前這孩子,麵相太過醜陋,她幾乎要以為她就是他那10年前被奸人所迫害的孫兒了。如果她那苦命的孫兒現在還活著,應該也有這孩子那麼大了吧。老太傅在心裏感歎道,一時,情緒悲傷。
李紫東看著自家老師那微微黯然的眼神。心知自家老師,又想起了她那10年前遺失的孫女,這件事情一直都是太傅府,將軍府的禁忌。將軍大人是這個世界難得的好女人,曾發下誓言一生隻娶一位夫郎,後來她也確實履行了自己的諾言,娶了當今女皇的親弟弟為夫,話說這也是一段良姻,女才男貌,郎情女意,琴瑟和諧,這樣的因緣即使從沒有幻想過婚姻生活的李紫東也是羨慕不已。
不久,兩人有了愛情的結晶,小世女出生了,將軍婦夫都異常的高興,連一向分家而住的老太傅也搬去了將軍府,為的是看一眼自家小孫女,於是,這位與他有著同等身份地位的小世女甫一出生,就嬌寵無限。
可是上天似乎看不慣世間有這樣和諧的家庭,小世女8歲的時候被前朝叛逆捉了去,企圖以此威脅將軍投降。可是將軍是何許人也?強烈的精忠報國之心讓她舍棄了自己的女兒,生生看著敵人把自己的女兒推下死人穀,從此天人兩隔。悲劇帶來的不僅是喪失女兒的痛楚,而後將軍夫郎也因女兒去世,從此纏綿病榻。將軍一夜之間白了滿頭發,可以說這一夜之間,改變的是將軍府,太師傅所有的人的幸福。
汪洋被老太傅悲傷的眼神嚇到了,她不明白對麵那個老太太為什麼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她,而奇怪的是她對那樣的眼神卻並不反感,確切的說那樣的老太傅讓她有些莫名的熟悉。這樣奇怪的感覺讓汪洋有些詫異,那麼多年來,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被人盯的手足無措。不自覺的汪洋摸了摸衣衫內的暖玉,這個暖玉從她穿越來就一直跟在她身邊,陪著她度過了無數個日夜,這麼多年來,每當她有心事的時候,手就會不自覺的摸摸那塊玉,仿佛那樣就可以消除心裏的困擾,這個習慣一直延續到今天,已經成了她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存在。
“敢問您,讓我留下,所為何事?”汪洋鎮了鎮心神問道。
“小娃娃陪老婦喝杯酒,如何?”老太傅問道,兩雙已漸至渾濁的眼睛就那樣隨意的一掃,忽然讓汪洋連不字也說不出來。
“好吧。”看著老太太並沒有難為她的意思,汪洋勉強答應了。
“李小子,你還愣著幹什麼,快叫你那手下給我找點吃的來啊,才幾天不見啊,就變的那麼呆了啊。”老太傅打趣的說道。
“老師這說的什麼話,學生是看您來了,激動的想多瞻仰一下您的音容,才耽擱了這事。”李紫東在心裏吐槽,他那老師每次都想在他麵前占點兒便宜,哪一次他不是把老師反駁的口不擇言啊。
老太傅被自家徒兒打擊的次數慣了,也不以為然了,雖然自家徒兒嘴上功夫確實比她這個老江湖高,但薑還是老的辣,她一使出纏人的功夫。她那徒兒還不是得乖乖聽她的話。
這樣想著,老太傅找了個圓桌坐了下來,看向汪洋問道;“小娃娃,姓什麼?”
汪洋早猜出對麵那老太太來頭不低,現如今,看那毒公子一口一聲的老師,也知道了麵前這老太太的真實身份,當真來頭不小。
“小女汪洋,剛剛多有冒犯,請太傅大人見諒。”汪洋假意的拱了拱手說道。
“不礙,不礙,咦?你姓汪?嗬嗬,竟然和老婦同姓。看來我和你這小娃娃也著實有緣啊。”
“小女不敢高攀。”汪洋在心裏翻了翻白眼,心想,這老婦人,明顯是在拉關係嘛。
“哪有不敢,今日你這小娃娃很對我眼緣,我們奶孫兩一定要好好聊聊 不知道汪小娃娃有沒有進入仕途的打算呢?”老太傅繞了半天的圈子總算把那句話問了出來。眼前這叫汪洋的小娃娃確實很對她眼緣,且才華橫溢,入朝為官,必是國家棟梁,如此人物,她汪玉衡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這個,說實話,小女乃一介鄉野小民,對於入朝為官並不感興趣,多謝太傅抬舉了。”汪洋一陣黑線,這老土的招攬方式,她汪洋豈是那麼容易會答應的嗎。
“這個不急,說不成小娃娃以後會入仕呢?對了,小娃娃是哪裏人,聽小娃娃口音不像鳳眼郡的吧。”
看著老太傅的意思是打算刨根問底的,汪洋頓時一陣無語,她難道回答:她是中國人嗎?這也太驚悚了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