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上的交談,整整長達一個多時辰,汪洋不知道當時自己為什麼會答應君無銀去幫助她,她隻是知道在那個夜涼如水般的夜晚,兩個同樣孤寂的大女人,相對而坐,同樣高傲的自尊心,讓她們不屑於在命運下低頭,正如:汪洋,自尊的不再愛任何人,不再理會這披著愛情外皮下薄弱的感情。 正如:君無銀,生在涼薄的帝王家,斷心絕情,20多年不斷的扮傻充愣,隻是為能堂堂正正的生存如斯隱忍。

汪洋至今為止都在思考一個問題,君無銀那一天晚上是否真的是真心想與,但是人往往有很多種,她汪洋不可能把整顆心獻給君無銀,而君無銀有何嚐絕對的相信她?不過汪洋有一點倒是完全可以肯定,那一晚君無銀那廝絕對在裝深沉,騙取了她的信任後,才原形畢露,整日,活像個無事人一樣向她書房鑽,不僅霸占了她的書房,竟然還拉著她討論什麼國家大事,朝中布局。拜托,她汪洋隻是答應要幫助君無銀,但是也並沒說要進入朝堂啊,可是那該死的女人卻不知道哪找的歪理:“如果你是個政治文盲,那還怎麼幫我啊!”說的理直氣壯,氣的汪洋直想殺人。

話說經過這麼多天君無銀的高壓集訓,汪洋也總算是對目前朝堂各個方麵的勢力分布有了初步了解。如今朝堂各方勢力一分為四,而目前爭皇位爭的最盛的要數大皇女一派和三皇女一派,另外兩股勢力相對較平和,基本保持中立狀態,一部分是以宰相李晨為首的保皇派,還有一部分是,西南鎮國大將軍那一派,說來也奇怪這西南大將軍竟然是君無銀那該死女人的直屬部下,雖然在很多人眼裏,兩人根本屁大點關係都沒有,但也不知道這該死的女人使了什麼妖術把那一血氣方剛的正直老太活脫脫騙了個遍,硬是讓人家老太太以她馬首是瞻。不過從整體來講,保皇派的勢力仍然是最強的,雖然孝德女皇已是一個垂暮老人,但是畢竟在位那麼多年,對各種勢力把握的極準,朝堂外雖然暗潮洶湧,但是這朝堂內卻一片安寧。

不過說起這各方勢力就不得不談談這鳳翔國的大皇女,那位大人是出了名的暴力,在她麵前有三殺政策,不順從者殺,看不順眼者殺,背叛者殺,這麼暴戾的皇女,按說這女皇早就會去製止,但是女皇卻聽之任之。這樣的態度實在令人費解。要說這最令汪洋奇怪的不是這孝德女皇為什麼要放任大皇女心狠手辣,而是她默認,甚至是幫助君無銀隱瞞裝傻的事實,這個著實讓汪洋有些想不通。但是當時就這一問題向君無銀提出疑問時,那廝竟然想當然的說她人格魅力大,女皇喜歡她。於是汪洋被那自戀到修成仙的女人惡心到了,也就此打住了話頭。隻是多年後,等到那件事發生以後,汪洋每當想起此時,都會後悔不迭,如果這時候多堅持問一下,是不是後來也就沒有那麼多的屍體,那麼多的血,流成了河。

其實這些日子裏,最頭痛的不是汪洋,而是可憐的老掌櫃周紅,對麵酒樓的毒公子回來坐鎮了,不知道做了些什麼,竟然讓原本生意興隆的福滿樓一下子變得慘淡經營起來,而那兩家相隔的街道仍然人滿為患,隻是這一次,客流方向掉了一個頭,湧入對麵那家酒樓去了。眼看這酒樓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周紅重新燃氣的激情再次跌落穀底,她早知道的自家小姐不會是那毒公子的對手,人家才一出招,自家酒樓就變成了如斯模樣,看來她周紅確實是個禍害啊,害了祖產酒樓倒閉不說,還害得小姐損失了那麼多的錢財。周紅在內心裏不斷的譴責著自己,她愧對小姐啊。

此時,汪洋倒是沒有猜到周紅的想法,她看著對麵酒樓那陣勢,就知道那男人肯定是出了什麼奇招,不過這個不要緊,自家酒樓,停個兩天業也還撐得起來。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找出這酒樓到底為什麼會如此的慘淡,而不是一昧的自怨自艾。想通這一點,汪洋自然是輕鬆了一大截,蹦蹦跳跳的去睡她那大頭覺去了,徒留下這周紅還陷在這深深的自責中,自棄自怨,無法自拔。

第二天一大早,汪洋就叫上了一晚上沒有睡覺的周紅出去劃船了,用她的話說,這段時間太辛苦,自己連門都鮮少跨出去過,而這周紅又是本地人,肯定要給她當導遊的。雖然周紅不知道導遊是什麼意思,但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畢竟這慘淡的生意都是自己太笨經營失誤導致的,才害得小姐隻有借郊遊轉移注意力。周紅如是想著。可是不知道內情的周紅,完全不知道汪洋那廝把她當免費小二使用的邪惡心理,死忠的周紅這輩子算是被汪洋壓榨的翻不了身了。

湖邊,湖水滔滔,楊柳依依,鳥語花香,四處透著一種欣欣向榮之感,就連周紅也被這氣氛感染到,心情舒暢了不少。汪洋兩手展開迎著風站立著,細細的品味著春日的氣息,那麼多年了,即使是在山穀裏,她也沒有這樣毫無顧忌,不帶一絲情緒的享受著這來自大自然的撫摸了。一時,全身放鬆的汪洋感覺前所未有的滿足,連那一直緊繃的麵部表情也慢慢放鬆起來。周紅站在旁邊看著自家小姐灑脫的風姿,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忽然覺得前麵的小姐那原本醜陋的麵孔也連同周圍的景色一樣活了起來,美得讓天地都失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