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北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著駱馨凝露出森然的笑,那笑毫無暖意,如地獄的嚴寒,凍得駱馨凝渾身直打哆嗦。
“你口口聲聲的好媽媽,我最愛的女人,唐蕙芸,她親手殺死了我的孩子。你說,我是不是該討回個公道呢?”幾個踉蹌,駱馨凝跌倒在冷冰冰地上。
跌坐在地上的駱馨凝隻能睜大眼睛,愣愣看著如山壓下的葉北例,此時此刻的葉北例異樣高大魁梧。
時間仿佛凝滯了,駱馨凝一下子無法消化葉北例說的話。她不信,那麼溫婉善良的母親,連一隻螞蟻都不敢踩死的她,怎麼會殺人,更何況是一個孩子?
不,不會的,不可能。他在說謊,在說謊!
駱馨凝坐地上爬了起來,直直站在葉北例麵前,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讓他猜測出自己的心思。
“葉北例,你說謊!”不大的聲量,卻異常堅定。他可汙蔑她,但他不能汙蔑她最愛的媽媽。
更何況,她都已經去世那麼多年了,他到現在才來尋仇,是不是晚了點?
“是嗎?”麵對駱馨凝的指控,葉北例並不暴躁,也不生氣。“你知道你姐姐駱馨璃真正發瘋的原因嗎?”
葉北例的話輕易地擊中了駱馨凝的軟肋,是的,她很想知道,她希望找出原因,更好地醫治姐姐的病。
來不及思考太多,話就那麼脫口而出:“姐姐是親眼看到爸爸媽媽發生車禍,受不了刺激才發瘋的!”這話是回答葉北例,但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哈哈……原來,連司厲南都瞞著你。”葉北例突兀的話,令駱馨凝懸在半空的心,顫了幾顫。
“你說厲哥哥騙了我什麼?”緊緊抓著手,她強迫自己去麵對。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她是駱家唯一留存下來神誌清明的人。
她要知道所有的事,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她必須要承擔,更何況現在又扯上了司厲南。
“到了現在我也不防坦白告訴你,八年前你姐姐懷上了我的孩子。”葉北例的話比平地驚雷更可怕,就算親曆原子彈爆炸也比不上駱馨凝現在的震驚。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眸中失去了光澤,空洞一片的灰白,駱馨凝嚅囁著嘴唇卻隻能吐出這幾個字。
不知何時葉北例手上多了一張泛黃的紙,他遞到駱馨凝麵前:“你自己看看。”
無意識地接過,因過久而模糊的字跡,依稀可以看出上麵的內容,那是一條醫生開出的報告單,懷孕兩個月,上麵清清楚楚寫著駱馨璃的名字。
薄薄紙突然變得無比沉重,漸漸流失掉的力氣,使駱馨凝拿不住那紙張。
“這不是真的,是你偽造的。”說這話的同時,她的眼睛死命盯著地上那張紙。
“是不是真的,你心中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葉北例轉過身,看向窗外,又下雪了。
飄飄灑灑的雪,晶瑩輕綿,如同十六的駱馨凝,天真爛漫、浪漫活潑,有著公主的高雅,同時也擁有了精靈的可愛。
“凝凝,你知道嗎?前一天蕙芸剛帶馨璃去墮完胎,他們怕人知道,找了黑醫生,因此,引起了馨璃的大出血。那一天他們並不是帶馨璃出去玩的,而是帶她去醫院的。他們殺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葉北例突然狂躁了起來。
仿佛他很珍惜這個孩子似的,可是,如果他真的愛姐姐,為什麼現在又想要她?
他真的愛過姐姐嗎?還是隻當她是個替代品,更甚者是報複媽媽的工具。
“你真的愛姐姐嗎?”輕輕柔柔的問,目光落在那蜷縮在牆角的小小身影。原來,這些年來姐姐的病一直反複發作,特別是在臨近爸爸媽媽忌日的時候,那幾天她整個人便變得特別不安,狂躁,甚至有暴力和自殘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