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時間不長,程誌接過石峰的機槍和背包,下令出發。
安靜伏在石峰的背上,看著遠走在前麵的程誌想了想,比較生硬的對石峰說:“謝了。”
石峰毫不在意:“這有啥好謝的,誰受傷我也不能看著不管,你以後少刺我兩回比什麼都強。”
“那你不生我氣?”
“我一個大老爺們,幹嘛還和你計較那麼小氣的事。”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和團長是老鄉,思想性格也應該差不多。你看他打起仗來也算是挺爺們的,平時對弟兄們也挺不錯,怎麼就總跟我計較起來沒完呢?怎麼不批你們呢?”
石峰笑了:“他是官,我是兵。有些事我不用操心,但他得操心。可你總是往他操心的大事上碰,那他能不批你嗎。”
“什麼操心大事?我碰什麼了?我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他不僅要管全團的事,還要帶這個突擊隊,那操心的大事多了,挺不容易的。就說你現在受傷了吧,就很讓他操心了。”
“這有什麼好操心的?受傷的又不是他!再說了,就算是操心,那不也是他自找的嗎?我要死,他不讓我死,我有什麼辦法。我要是硬死,他說就按抗命死罪算,我就是死了都鬧不著好,這還讓我怎麼辦!上次不還是送一個受傷的弟兄上路了嗎!”
“我去!我說你破譯密碼那聰明勁都哪去了?你要是整天這麼想,那不挨批才怪呢!那次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嗎,但凡有一點希望,也不會送他上路,誰願意讓自己的弟兄死啊!不然他幹嘛還攔著你!難道他不知道送你上路省事嗎?何必給自己找麻煩累成那樣!”
“我看他就是有失公允,由其是偏心豆子。”
“豆子不是最小嗎,你不是也挺關心他嗎!團長讓他打頭陣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他偏心呢!你就說老狼,他跟團長時間最長,團長應該偏心他吧?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倆不認識呢!你別看老狼一天不說話,可他又不是傻子,別人對他的好壞,他能心裏沒數嗎!團長要是對他不好,他幹嘛還跟著團長?而且我聽說南京一戰,他們都打散了,老狼是自己回來找團長的!還有老貴,他們關係更近,團長偏過他嗎!他就從來沒偏過你?”
走在他們後麵的文博聽到了對話:“行啊斧子,說的有理有據,你都成秀才了。”
安靜回過頭來不滿的說:“偷聽別人說話可不是君子所為!”
“你們在行軍隊形中說話,怎麼能算我是偷聽。再說團長本來也沒偏心過誰,有什麼怕別人聽的。就算是偏心,恐怕也同樣偏過某人吧!”文博說著估意瞄了一眼安靜的腰部。
安靜十分清楚那條特製腰帶是文博受命研製的,自然知道這個所謂的秘密,此時他就是指這件事而言。安靜想了想,低頭不語。
石峰並不知情,他隨口說:“就算是偏過誰,誰也心裏明白。你看豹子得了那把刀之後,美的鼻涕泡都出來了。”
走在前麵的武強打了一個噴嚏:“誰呀?誰在背後說我壞話呢!又是斧子吧?”
唐樂轉回頭笑了一下。
武強蹭了蹭了鼻子:“笑什麼笑,你看你那兩顆小虎牙,名副其實的小笑麵虎。”
負責後方警戒的韓水生聽的一清二楚,他小聲自語了一句:“給你們閑的。”
……
時間不長,在小分隊接近預定起爆地點時,程誌把安靜安置在一個隱蔽處:“你就隱蔽在這,不要亂跑等我們回來。”
就在程誌轉身的一瞬間,安靜突然一把抓住了程誌的胳膊,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他。程誌一時沒明白她的意思,不知如何是好。安靜看著程誌不解的眼神,慢慢的鬆開了手,非常失落的低下了頭。韓水生似乎看出了她的部分心思,他什麼也沒說,把自己的偽裝網脫下來扔給安靜。
程誌好象明白了什麼,他拍了一下安靜的肩膀:“這可不是帶刺玫瑰風格!”隨即轉身離開。
此時大家似乎也明白了什麼,文博信心十足的說:“相信團長,相信大家,相信自己!”
武強以發誓的口吻說:“你放心,我們就是有一個活著的,也會回來接你的!”
石峰磕了一下武強:“瞎說啥玩意呢!不就是去引爆一下嗎,至於整的跟生離死別似的嗎!”
唐樂依舊一臉笑容:“玫姐,這個特製的漁網是我織的,誰披上準保誰平安無事。”
“你要小心點!”
唐樂笑著拍了拍懷裏的長命鎖:“我有團長送我的寶貝呢,你放心好了,準沒事!”
……
盡管經曆過數次血雨腥風的安靜不再畏懼什麼,也知道他們這次並非是有去無回的慘烈激戰。但她卻第一次感到無限的失落和孤獨,甚至是恐懼,仿佛自己瞬間獨活在一個沒有陽光的黑暗世界裏。她說不清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更說不清為什麼會在那一瞬間抓住程誌。她望著大家遠去的背影久久不能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