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吉昌自然不會無故宴請李宏澤,他不僅在席間探知了複興社的一些內幕,而且還巧為利用捕獲和看押程誌的優勢,得到了同審的機會。
事發當天,他就已經如實向白長官電話彙報了情況。程誌惹下的通天大禍,也讓白長官感到震驚。他思慮良久最後指示羅吉昌,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這顆棋子能保則保,靜觀其變,相機行事。
因此羅吉昌要隨時掌握有關程誌的一切情況,審訊這個重要環節,當然不能放過。
次日,羅吉昌和李宏澤及季國峰,共同提審了程誌。讓李宏澤覺得意外的是,審訊十分順利,程誌對此供認不諱。於是李宏澤便按程序上報,請示處理意見。
數日後,他得到了‘嚴加懲處’的批示。程誌被帶到了一個正式的小審判廳,李宏澤等人坐在台上。
他看了看程誌,表現出一副惋惜的樣子:“程誌啊程誌,你說你這是何苦呢!這麼好的基礎條件,還為黨國流過血負過傷,大好的前程啊!非要以下犯上,弄出人命來。這下可好,校長震怒,親自批示。無奈軍法無情,誰也幫不了你啊!你說這多可惜啊!”
程誌依舊泰然自若,不是必答的問話,一句不說。
李宏澤見程誌依然沒有反應,最後問了兩句:“程誌你可認罪?”
“認!”
“你可悔過?”
“無悔!”
李宏澤冷笑了一下,點了點頭,拿著判決書站了起來:“現在,我代表國民軍事法廳宣布……”
“等一下!”從小審判廳的正門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大家隨著聲音看去,吳夢拿著一個文件袋走了進來。
李宏澤一臉的不滿:“你來幹什麼?這個案子好象和你無關吧!”
吳夢也沒看程誌一眼,直接走到了審判席前,示意了一下手裏的文件袋:“現在有關了。”
“你不要在這胡鬧,這是校長欽定的鐵案。和你有什麼關,也不行!”
吳夢十分平靜的說:“那請問主任,校長是怎麼批示的?”
“校長欽示,嚴加懲處!”
“可我也剛剛得到校長的欽示。”
在場的人大吃一驚,李宏澤更是驚呀不已:“胡說!校長怎麼可能朝令夕改呢?”
“我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假傳校長的批示。校長當然沒有朝令夕改,隻是主任你太心急,沒有把校長的話聽完。”
“什麼?那校長究竟如何批示?”
“校長批示,嚴加懲處,否則日後無法無天。”
李宏澤聽完想了半天:“校長這是什麼意思?”
吳夢向左右看了一眼,給李宏澤使了眼色。李宏澤明白吳夢的意思,立刻屏退了其它人。
吳夢見無外人在場,便將手裏的文件袋遞給了李宏澤:“主任,你先看看這個。”
李宏澤感到事情有些不對,竟然忘了坐下,就急忙打開文件袋看。文件袋裏是一些銀行的來往帳目和犯人的口供,還有照片等證據。他看完之後,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不言語。
羅吉昌順手拿過來看了看,也感到十分意外。而後點了點頭:“這小子還真是命大啊,要依著我,就得斃了他才行。”而後他隨手遞給季國峰看。
老半天,李宏澤帶著疑惑問吳夢:“他就是‘地龜’?”
“沒錯!胡得榮就是被日特收買的內奸,潛藏在我軍內部數年,代號‘地龜’!”
“可這個案子怎麼會送到校長那裏?”
“主任放心,我還沒那個資格直接呈報校長。而是按規定上報處座,是處座上報校長為我們複興杜請功的。”
“這……!”
“主任,恐怕你也聽到了風聲。校長要擴編我們的部門,改組為軍統局。破獲‘地龜’這麼大的案子,處座在此時豈能不錦上添花。改組之後,處座當然是局長的不二人選,想必主任你也會高升吧!”
李宏澤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羅吉昌笑了笑:“我在這先恭喜李主任高升了!”
李宏澤做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哎~這八字還沒一撇呢,不過都是些小道消息而已,不能做數的。還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完,再說其它。”
羅吉昌陰陽怪氣的說:“李主任言之有理,要是沒明白校長的意思,把眼下的事情辦砸了。那後麵的事,可真就不好說了!”
李宏澤聽羅吉昌這樣一說,顯得有些緊張。他想了想,而後陪著笑臉問:“羅主任,那依你之見呢?校長是什麼意思?”
羅吉昌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這我怎麼可能懂校長的意思嘛,那不是有離夫人近的人嗎,多少應該能明白點校長的意思吧!”羅吉昌說完往吳夢那裏給李宏澤使了個眼色。
李宏澤完全明白羅吉昌的意思,馬上滿臉堆笑的對吳夢說:“吳夢啊,能破這麼大一個案子,你當屬首功!不愧是校長最信任的人,果然能力超凡,不然也不會讓你去做宋先生和夫人的貼身保鏢!夫人自然是慧眼識人,所以才把你調到複興杜來。你果然不負夫人重望,破了這麼個多年懸著的大案,大功一件呢!既然夫人對你如此器重,想必對你十分了解。那麼你對夫人的了解也一定略知一二,多少也會懂點校長的意思吧?”
吳夢胸有成竹的說:“校長深謀遠慮,他的意思豈是我能揣測的。我隻能從正常的邏輯上,想到表麵上的一點皮毛而已。”
李宏澤如同見到救星一般,兩眼放藍光:“皮毛就皮毛,快說!”
“既然隻是皮毛,那就非常簡單。校長仁愛,並無殺心。”
“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