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垣看完了那張紙條,靠坐在椅子上,半天不說話。小島站著標準的軍姿等候他的指示。郭進財象哈巴狗一樣候在旁邊,他看板垣的眼神,仿佛看見了一座金山一樣。
過了一會,板垣終於開口了:“郭桑,秦世興平時是個什麼樣的人?”
郭進財一聽到板垣問話,立刻喜笑顏開的往前湊了湊,眉飛色舞的說:“太君,您算是問對人了!要說別人,我不知道,但這個秦世興,我太熟不過了。就是逛窯子,我倆都摟過一個娘們……”
“咳咳……!”板垣故意咳了兩聲。
小島衝著郭進財一瞪眼:“吧嘎!說重點。”
郭進財也意識到自己說過了頭,連忙點頭陪笑,以示歉意:“是是是!秦世興這小子,比我還想升官發財呢!啊呸!我他媽這是說什麼呢!我這張臭嘴,該打!”郭進財一邊說著,還象征性的給了自己一耳光。
他沒想到這一激動,用話把自己裝了進去。沒辦法,隻好硬著頭皮接著說:“秦世興啊,很想升官發財,平時嗜好也多,吃喝嫖賭他哪樣不沾啊。還喜歡擺個譜,出門半裏地還要叫黃包車。再加上他花錢又大,就他那點軍餉哪夠啊,沒少黑過我的錢。”
郭進財說到這,還覺得鼻子有點發酸。
板垣點了點頭:“那你說他這次是什麼意思?”
郭進財聽到這,立刻象打了興奮劑一樣:“太君,他在我的百般勸說下,終於想通了,要投靠大日本皇軍啊!您想想啊,他在那邊要什麼沒什麼,到了這,那是要什麼有什麼啊!他之前腦袋進水反潮了,這會都被我給吹幹了!”
板垣點了點頭:“很好,隻要是真心的投靠我們大日本帝國,我們是不會虧待的!好了,你先下去吧,等候命令。”
郭進財欣喜不已:“是是是,哦不,嗨!”
郭進財離開了辦公室,板垣問小島:“你怎麼看這件事?”
“報告大佐,屬下認為,這可能是個圈套。他們想利用秦世興平時的所為和郭進財的關係,來取得我們的信任,以達到送假情報或臥底的目的!”
“嗯,分析的很有道理,不過你忽略一些問題。他們想打入我們內部的方式多種多樣,難道就想憑這張小紙條獲得成功嗎?他們覺得我們會很愚蠢的上這個當嗎?而且據我所知,就憑他們一支武裝,對我們根本夠不成威脅。再看紙條上的時間和地點,上午十點,鴻興荼樓,這都是完全在我們的控製範圍之內,他會做出什麼蠢事?另外,他又說讓我派代表去,並不是讓我本人去。這至少可以排除他行刺的可能性。”
“那大佐您認為應該怎樣處理這件事?”
“分別通知‘柴犬’和‘地龜’,查一下他的情況。你代表我去會一會他,甄別一下。要事先暗中控製好那裏,但如果他沒有什麼不詭行為,就不要動手。隻要有可信度,無論他提出什麼樣的條件,都先不要拒絕,也不要答應。即使沒有任何希望,也不要抓人。還有,你帶著郭進財去,他會便於你甄別。”
“嗨!”
幾天以後,秦世興隻身一人,按照事先約定,秘密的來到鴻興茶樓。他沒進門就已經發現了有行跡可疑的人在附近,可他毫不在意的步進了預定包間。
郭進財早就等候在那裏,一見秦世興來了,就立刻笑臉相迎:“世興兄你可來了,快坐!”
秦世興看了一眼周圍:“他們該不是派你來談吧!”
“怎麼會呢,太君是怕你不放心,所以派我來打個前站,小島太君稍後就到。”
“我看恐怕是已經來了吧!出來吧,小島先生!”
小島帶著陰笑,拍著手,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秦先生果然厲害,這麼快就被你察覺了。”
秦世興略顯傲氣:“這點本事都沒有,憑什麼敢過來談。看來小島先生對我是不信任了?”
小島陰笑著說:“哪裏哪裏,隻是不想先打擾你們敘敘舊。我雖然代表大佐閣下前來,卻不會指手畫腳,秦先生請便。”說著做了‘請’的手勢,自然的坐在了他們旁邊。
郭進財立刻搭話:“那是那是,太君是想讓咱倆先好好聊聊,其它的事不著急。”
秦世興喝了口荼對郭進財說:“那你想聊什麼?”
郭進財眼珠轉了轉,看了一眼小島而後笑著說:“老兄你在那邊幹的好好的,怎麼突然想起來……?”
“什麼,幹好好的!你去幹一個我看看!那邊是人過的日子嗎?”
“那你當初……?”
“當初我以為東北軍會打回來,但現在看來,恐怕是大勢已去了。少帥?委員長?都指不上了!我一個下級軍官,自然得為自己的前程好好考慮一下了,更何況現在程誌來了。黃團長老是看我不順眼,程誌的老師又是副團長,他自然會取我而代之!我在日本呆過,比較了解日本的各方麵情況,所以覺得還是來這邊幹才更有前途。”
“哦哦,原來是這樣啊,看來老兄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委屈啊!”
郭進財說完看了一眼小島。
小島很神秘的問道:“你說的那個程誌,就是襲擊過司令部的程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