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東夏國中州,京都,皇宮,人皇禦書房。
夜色已深,屋內橙黃色的光線柔柔的從高懸的法燈中灑落,安逸又祥和,隻是這屋內的人兒,卻沒有一點的安逸祥和之感,不論是四周伺候的太監宮女,還是分成兩排站在禦桌前的幾位朝中重臣,都仿佛身背了一座大山一般沉重。
人皇用手輕輕的揉著太陽穴,在靜靜的沉思著,直到持續的頭痛有所緩解之後,才開口問道:“陳忠,那徐本立遞上來的情報是否屬實?龍宮真的已經完全整合了東域和東北?”
聽到人皇開口問詢道,站在右邊中間的那位大臣忙走到中間答道:“回陛下,臣一接到消息就派人到關外查探,已確認徐將軍所報屬實。”
“那北疆有什麼動靜沒有?”人皇繼續道。
陳忠回道:“四關情況依舊,並未發現妖族有大規模增兵的跡象,微臣怕邊關的人手有所遺漏或疏忽,已令幻靈衛出關,著他們深入東域內部,去刺探更加詳細的情報。”
“嗯,探查情報的事必須做的細一些,有什麼消息要立刻回報。還有,讓上官武帶領第六、九、十三、十五軍團趕赴北疆,以防有變,同時給各派傳訊,讓他們趁這次北疆曆練的時機也多派些人手過去。”人皇向陳忠吩咐完後,對站在左邊靠後的大臣說道:“劉晏,讓你查的事,你查的怎麼樣了?”
劉晏往左走了兩步,向人皇恭敬的施了一禮後,麵顯難色的說道:“臣……臣……”
“有什麼不好說的,說!”人皇眉頭一皺,不悅的說道。
人皇雖然沒有斥責,但背了個苦差事的劉晏已經是一身的冷汗了,最後咬了咬牙,劉晏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回陛下的話,據隱衛搜集到的情報,已證實二皇子和六皇子豢養、訓練死士之事屬實,並且上個月的五皇子遇襲事件也與兩位皇子有關,呃……”
劉晏正想著該不該講呢,人皇已出聲道:“還查到什麼,一並都說了吧。”
“是,前日隱衛截下三道從二皇子府中發出的傳書靈劍,分別是發給潞州知州韓長青、駐守潞州的十六軍團軍團長黃程、濱州都督馬明義。”終於向人皇報告完了,劉晏趕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嗬,翅膀還沒硬,手就已經伸的挺長了。”聽完劉晏所述,人皇沒有太多的表情,隻是渾不在意的輕笑了一聲,就朝右邊首位的中年人問道:“澹台,這些日子鬧的很凶的銀月刺客,是怎麼回事?”
澹台恒寧回道:“這事還挺棘手的,此人專挑各大門派和家族的長老子嗣還有傑出的精英弟子下手,如今修行界的態勢很是緊張,光造成的流血衝突已經不下百起了。”
人皇的臉色有些凝重,“要盡快的將這種躁動的氣息平靜下來,要是被有心人利用,會鬧出大亂子的。”
“我也是著急的不得了,龍象宗等幾大門派的人天天到我這裏鬧,要我們查出真凶,可這個刺客每次出手均幹淨利落,留下的信息太少,有用的基本上可以說沒有,不過,他故意留下的那點東西倒是讓人很有興趣,皇上,您知道這刺客的本命屬性是哪一種麼?”
人皇笑著搖了搖頭,“國師如此說,定不是一般屬性了,隻是特殊屬性比五行屬性還要多不少,朕可猜不來。”
“是冰屬性。”澹台恒寧說道。
人皇有些驚訝,“冰屬性?這可是人族最不可能擁有的三種屬性之一啊。”
澹台恒寧繼續說道:“而且其殺人手法和陳屍現場故意留下的銀色半月痕跡,都與當年昊天劍皇所創的傲梅八劍相符合。”
人皇麵色有些凝重的問道:“你是說與衡天門有關?”
澹台恒寧搖了搖頭說道:“自鴻佑中興以來,這幾千年裏鑽研武技的修者就越來越少了,而衡天門雖然很提倡修習技法與體術,但由於這門劍法比較特殊,其門內現今掌握了這一門劍法的人,隻有一人,這人雖是年輕弟子,卻是那個因為禁忌之戀而被罰麵壁的水易,雖然有報複各派的動機,但他的修為已落下了五年,並且他一直與衡天門內的幾位太上長老住在後山,也沒有任何作案的時間和可能性。”
人皇揣測著說道:“衡天門枝大葉大,已有四千年的曆史了,其實可能性還是很多的,不論是被逐出衡天門的弟子,還是有人偷偷的將此劍法傳給了外人,都不無可能。”
澹台恒寧道:“其實我跟衡天門代掌門沈淩風交流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不過他說絕無可能,據他說,他的師弟水易曾經跟他們師兄弟幾人說過傲梅八劍的事,這門劍法是水易在劍閣後山的禁地中無意間發現才學會的,並且他是整個衡天門至今第八個學會此劍法的人,除了其創派祖師陸宇以外,其他六人後來不是榮升掌門就是位居大長老,而且因為涉及到衡天門的秘辛,此劍法根本不會被傳授,隻會看因緣際會,有緣者才能找到並學會。”
未等人皇詢問,澹台恒寧繼續說道:“後來沈淩風聽到我對銀月刺客一事的描述後,他給了我兩個最有可能的假設。就是昊天劍皇在關外留下了傳承,其傳承者如今溜過邊關防線報複各派;另一個可能,是傳承曾經斷過,如今新的繼承者屬於妖族或精族,然後進到我人族腹地搞陰謀。隻不過我覺得這兩種可能性都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