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還有什麼是可以相信和依靠的。
或許,我不要愛情,不要親情,不要友情,我什麼都沒有,也就沒有什麼可失去了,心就不會痛。可那樣的我與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別?
我的頭死死地抵在方向盤上,心髒被攪碎了一般的痛。頭腦裏完全沒了思考,仿佛世間萬物,都變成了虛無。
萬念俱灰之下,和郭冉她們的約會,我再也沒有心情參加。被她罵得狗血淋頭,並惡狠狠地說,“我郭冉以後要是再理你半次,我就跟你姓。”
我仍打不起精神來去應酬。
或許,我潛意識裏,對這些應酬也是抗拒的吧。
回家一個人默默地喝掉了大半瓶紅酒,就靠在沙發上沉沉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覺有人抱起了我,我一下子醒了過來。
喬莫輕輕地把我放在了床上,在我蓋上了被子。
我睜看眼,看了他一下,複又閉上了雙眼。
為了方便,同時也是為了自在一些,這幾天我倆住在我的小公寓裏,沒有回母親那邊。
他將粘在我臉頰的碎發別到我耳後,“寶貝,你喝醉了嗎?我去給你熬點醒酒湯吧?”
目光這麼溫柔、憐惜,仿佛是世界上最疼愛我的人。
“不用了,”我閉了閉眼,盡可能平靜地說,“你也早點休息吧。”
“你可是生我的氣了?”他神情有些擔憂。
“不是!”我咬一咬牙,“隨你愛陪誰陪誰,我無權幹涉你的人身自由!”
我的這一句話,讓喬莫頓時僵住了。
下一秒,一隻修長的手突然握住了我的,力道非常大,逼迫得我不得不抬眼看向他。
他那張一向掛著溫和笑容的臉一下子有了冷意。
“陳晨,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你要是因為我推了和你的約會而心裏不舒服,你大可說出來,我會補償你!”
補償我?
怎麼補償?
我暗自冷笑。
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諷,“是啊,你是大忙人,你要陪尊貴的客人,我這個做老婆的找你吃頓飯,還得預約呢!既然如此,你就去忙好了,還回來做什麼?”
他那雙深邃而又澄澈的眸子,定定地盯著我的臉,看了好久好久,才一字一頓地道:“你趕我走?”
我心理酸澀不已,嘴上卻兀自強硬,“隻怕你早就不想回來了吧。”我心裏補充道,如果你一輩子都不可能隻有我一個女人,那就求你別回來了,別將痛我的苦無限延長了。
他緊緊地盯著我,“你有心事,你不預備告訴我嗎?”
我拿被子蒙住了頭,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不是不想說,而是說不得。一想起今天那個畫麵,心髒處就猶如有把刀在砍進砍出,痛得尖銳。
過了很久,我才聽見他離去的腳步聲。
我不由得悵然,抬起手掀開薄被,望著空蕩蕩的房間,愣了好長時間。
然後,我又一把蓋住臉,順勢擦了一把眼淚。
沒多久又覺得熱,煩躁地一把扯了下來。
如此的來回反複,我簡直要把自己給折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