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程伯臨終遺言
我對那個精神矍鑠、睿智開朗的老人印象還挺深的，怎麼突然間就不行了呢？
我愣了幾秒，才斟酌著回答，“我能為你做點什麼嗎？”
“他想見你最後一麵。”
“為什麼呢？”
我不記得和他們家有什麼交情啊！
“我也不知道，他隻是吩咐我，務必請你來一趟。”
我遲疑地應了聲，“哦……”
想想總是覺得不妥，便追問道，“他……有透露出，要跟我聊哪方麵的事情嗎？”
“沒有。”他的語氣很悲傷，“你現在方便過來嗎？我怕他……”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我立馬道，“你別急，我來，我現在就來，你把地址發我手機。”
“謝謝你。”
掛了電話，我立刻穿上大衣，戴上圍巾和帽子，將自己全副武裝好，又打了電話給楊木，讓他送我。
待走出公司大門，被冷風一吹，我頭腦清醒了些，想起喬莫早上叮囑我的話，我又有些猶豫。
楊木開著車出來，降下車窗問我，“要不要找幾個人跟著？”
顯然，喬莫也叮囑過他了。
不知道程老伯找我談什麼事情，我想想，便點頭默許。
地址是在市區醫院，人多口雜，我讓楊木提醒那些人，一到醫院就散落在各處，不要驚擾到別人就好。
一到醫院，程學禮立刻迎了過來。
一段時間沒見，他瘦得嚇人，神情頹然、疲憊。
我問他，“怎麼突然病得這麼嚴重？”
“是胃癌。”
我不吭聲了。
一旦得了癌症，真的沒幾個人能逃得過。
我沉默地跟在他身後，在踏入病房之前，他停了下來，對我說道，“我父親彌留之際，意識可能有些模糊了，也不清楚他要跟你講什麼，還請你多擔待。”
“這個自然。”我點點頭，望了他通紅的雙眼，我終歸還是於心不忍，道，“你也別太傷心，人老了都會走這一遭的。”
他黯然地垂下了頭。
我跨入了病房。
隻短短半年不見，老人已經衰老得認不出來了。
我小心翼翼地靠前，喊了他一聲。
老人緩緩醒轉，灰敗的眼珠子轉了轉，落在我身上時，才煥發出一絲光彩。
“你來了。”老人緩慢的聲音沙啞粗嘎，帶著重金屬的味道。
我心一陣絞痛，我想，癌細胞連他的聲帶都侵襲了吧。
我點點頭，主動握住了他老樹皮一樣粗糲寒涼、沒有生命體征的手。
老人的眼珠子落在兒子身上，又朝門外轉了轉。
程學禮點點頭，轉身往外走，並帶上了門。
“程老伯，您有什麼話，就說吧。”
“陳……晨，好孩子，謝謝你能來看我。”老人很慢很慢地說著話，“我想拜托你，說服風尚收購我的清風集團。”
我愣了兩秒，下意識地問，“為什麼？”
“學禮的性子不適合經商，‘清風’在他手裏，不能長久。”老人慢慢說著，似乎累極，偏著頭直喘氣，一會兒又繼續道，“我隻要求風尚保我兒子一輩子衣食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