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是半道上停車,將後麵的車子堵住了,因此一連串的喇叭聲在我們身後連綿成了一片。
我說道,“先開車吧,有什麼話回家再說。”
喬莫卻恍若未聞,直到後麵的人走過來敲著車窗,並且破口大罵,喬莫才緩緩睜開了雙眼。
此刻他的眼眸早已斂去了方才痛心疾首的神色,然後麵無表情地看我一眼,道,“你確定要舍棄你目前的一切,去救他嗎?”
我的耐性都快被他磨光了,“喬莫,我說了,我不是要舍棄你們……”
喬莫冷冷地打斷我,“上一次是在爺爺的幫助下,你僥幸逃脫,你覺得這一次你還有可能有這樣好的運氣嗎?”
我頓時語塞。
半晌,才結結巴巴地道,“你可以派人暗中保護我的,我隻是去和林尋談判……”
喬莫卻不再說話,猛地發動了車子。
車子像離弦的箭朝前射去,不斷地超速、超速,惹來更多的罵聲,然而,他卻不管不顧。
我明白,他是生氣了。
如果我上次為了趙清末去了M國讓他傷心,這一次他是深深的失望。
可是,我還是要去。
即使我將一切告訴左家,左家的人和林尋搭上話,甚至於警方出麵,也沒有什麼用。
因為沒有證據,林尋完全可以矢口否認。
有句話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我選擇一個人奔赴那個地獄一般的地方。
如果林尋真的囚禁我,大不了我把命賠給他。
我默默做了決定,心中被悲壯和離別的傷感情緒脹滿,我對過快的車速視而不見。
兩人一路無言。
喬莫將我在喬宅大門口放下,便腳踩油門,將車開走了。
這是自他做完手術後,第一次出去夜蒲。
今晚,或許他不回來過夜了吧。
不知道他在極度失落之下會不會去找褚雅蘭?
畢竟,褚雅蘭心裏隻有他一人,她在他麵前,從來都是言聽計從,小鳥依人。
不像我,心裏麵藏著許多人,讓他很沒安全感又生出許多的挫敗感。
換作是我,也會選擇那一個乖巧聽話、崇拜自己的,好滿足自己大男人的心理啊!
我苦笑搖搖頭,心裏隻覺得一陣陣的疼得發緊。
已是晚上九點,喬宅裏除了偶爾有傭人走動,已經變得非常安靜。
不過,或許公公婆婆他們有在正屋聊天、喝茶。
我避開正屋,去了兒子小久的房間。
負責照顧小久的傭人叫香蓮,她的房間就在小久的隔壁。
此時她正倚著房門抱著手機,笑得一臉甜蜜。
她一定是和愛人在聊天吧。
看到我,她有些慌張,張嘴欲喊,我作了個噤聲的動作,便走進了房內。
裏麵點著一盞溫馨的小壁燈。小家夥睡得很香很沉,仔細聽,還能聽見可愛的淺淺的鼾聲。
我看得入了迷。
記得,我剛知道懷了他的時候,我很討厭這個突如其來的小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