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提到褚雅蘭,喬莫輕微一蹙眉,他看了我一眼,忽地勾唇笑道:“等著。”
他按下電磁爐開關,燒水。
然後在等待水開的間隙,他問我,“說吧,昨晚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將經過說了一遍。
我是坦蕩自然,沒有絲毫隱瞞。
他聽了久久不語。
水燒開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默。
他問道,“這麼說,最終和你去私會的那人是程學禮?”
“都說不是約會!”還私會,說得忒難聽了!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人好像是智障的,凡是我跟男性接觸,都要安上一個“私會”的罪名。
他似乎沒有瞧見抓狂的我,氣定神閑地將用開水衝淋茶壺,包括壺嘴、壺蓋,同時燙淋茶杯。隨即用木勺子將茶壺、茶杯瀝幹。
而後將茶葉放入了紫砂壺,執起水壺,高衝。水壺下傾上提三次,紫砂壺內的茶葉和茶水上下翻動,就像載浮載沉的人生。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我看得賞心悅目,仿佛他整個人都散發出濃鬱的茶香,讓我暈陶陶。
“來,嚐嚐。”他將茶托遞予我。
我的手指才碰了碰茶托上的茶杯,便被燙得縮了回去。
“抱歉。”他直接將茶杯端到我麵前。
我為自己的魯莽而感到羞恥,端起茶杯,將茶水一飲而盡。
喬莫又是低低地笑。
我怒了,“你到底在笑什麼?”
“品茶時,應先觀色察形,接著聞香,再啜湯賞味。賞味時,應讓茶湯從舌尖沿舌兩側流到舌根,以留下茶湯清香甘甜的回味。”
原來在笑我沒有品味,一杯高級講究的茶水,便被我那樣牛吞鯨飲般喝完了,啥味道都不曉得,簡直浪費了他的表情。
笑就笑吧,我本來就是沒有品味的俗人。
我不甚在意地一揮手,“茶水的作用就是解渴,哪裏來的這麼多講究?整天這樣做作,不累死人才怪。”
喬莫一愣,便挑起眉頭笑。
他也給自己斟了杯茶,喝了兩口,便嫌不過癮似的,一飲而盡。然後咂咂舌,笑道,“原來這樣喝也別有一番風味。不錯,還是我老婆實在。”
能得到他的肯定,我心中洋洋得意。端起茶杯,也試著如他所說的那樣,慢慢地品嚐。
忽然,我想到一件事,驚得我差點跳起來。
“你不是還在住院嗎?昨晚怎麼到我家裏去了?”
他忍不住噴我,“你家?那隻是你的臨時住址,這裏才是你的家!”忽然又長歎一聲,目光悠悠遠遠地瞧著窗外的芭蕉樹,“唉,晨晨,你總算注意到我了。 ”
我一愣,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