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裏在慢慢消化喬籬的話，心髒被絞扭、擠壓、捏碎……“噗”！
“轟！”我的世界與充血的心一起碎成粉末。
我耳邊聽見喬籬驚恐的喊叫、人驚慌失措地奔走找人、打電話叫救護車，還有小久惶恐無助的哭聲。
肚子有些疼，這讓我的理智回歸了一些--我肚子裏還有三個未出生的孩子，我千萬不能有事！
可我此刻完全動不了，情急之下，用力地咬下了舌、頭。
腥甜的氣味在口腔內散發開來，我再狠狠地咬上一口。唯有清晰的疼痛，才能稍微抵禦住內心裏巨大的摧毀。
我推開身邊的人，歪歪斜斜站起來，可沒走幾步，便腿一軟，跌倒在地，隨即感覺全身的力氣已被抽幹。
“二嫂……”喬籬驚呼地撲過來要扶起我，一個傭人驚恐地指著我腳下，“血……”
一小灘血在地上蜿蜒。
我腹痛更明顯，不由得苦笑道，“看來孩子要提前出生了。小翠，去喊給我準備車子，馬上送我去醫院。喬籬，幫我收拾待產包，其他都快去通知我婆婆……”
大家見我仍然能有條不紊地作安排，頓時心定了不少。喬籬把我扶起坐到沙發上，便風風火火地進了臥室收拾東西。小久握緊了雙拳，豪氣幹雲地給我打氣，“媽媽別怕，小寶寶一定很乖的，它如果把你弄疼了，出來後我揍它！”
明明緊張得小臉發白，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那麼懂事的安慰我，多麼像他啊，那清雋的眉目和雪白的肌膚，像梨花一般纖塵不染。
前年生小久時，他還陪在我身邊，今年他卻生死未卜……我口中一甜，一口血將要噴出，硬是被我吞了下去。
我意識到自己心神俱創之下，極有可能難產，而且，情況比生小久時凶險百倍。我伸手把小久緊緊摟在懷裏，“寶貝，你一定要答應媽媽，以後要聽爺爺、奶奶的話，不管媽媽和爸爸在沒在身邊，你都要堅強，做個強大的男子漢，保護好家人……”
小久畢竟還沒有兩歲，聽得似懂非懂，仍是很乖巧地點頭，“我不會讓人欺負奶奶的！”
“小久好乖！”我一遍遍地親吻他，小小的身子又香又軟，可他的父母此刻都凶險萬分，萬一……我不敢想象，再也忍不住，淚如雨下。
婆婆和媽媽匆匆而來，人未到聲先至，“怎麼突然就提前了？現在感覺怎麼樣了？”卻在看到我身旁的血，神色大變，“先見紅了？”
看神色，她們還不知道喬莫的事。
這樣也好，寶寶們很快便出生，在這之後才得的話，新生的生命多少能撫慰她悲慟的心吧。
我精神一鬆，寬慰她道，“沒事的媽，反正寶寶們足月了，到了醫院就剖吧。”
婆婆便不再說什麼，進了臥室給我收拾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