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偏執的褚雅蘭,我深感無力,索性不理,轉了眼去看林尋,“至於你,還是不肯放過我麼?”
林尋沉靜不語,他臉上的神色我難以描述,是那樣的寂寥、蕭索,眸光涼如水,明明沒有什麼表情,卻讓人感覺他的哀傷從骨子裏透出來。
然後,他慢慢地,就恢複了如常,對著我舉起了酒杯,灑脫一笑,道,“陳晨,每個人都有他的執念,你有你的選擇,我有我的堅持。不求你認同,但求你尊重。”
“一切真摯的情感都值得尊重,”我把喬莫拉起,夫妻倆對著他的酒杯,“希望我們再見亦是朋友。”
我還不忘看了褚雅蘭一眼。她冷哼一聲,把臉別過去,不鳥我。
算了,該說的都說了,有些東西真的不能強求。
我們三人一口幹完,然後坐下,靜默吃東西。
林尋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黏糊糊的,讓我感覺難受。
我沒了胃口,隻慢慢地為喬莫布菜。
林尋連喝了幾杯酒,黏著我那視線便如刀似火,一旁的褚雅蘭冷笑連連。我心裏再強大也做不到無視,正想找借口避開,喬莫忽然放下筷子,“各位慢用。”
林尋也擱下了酒杯。
褚雅蘭最先站起來,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道,“牛皮吹完了,恩愛秀過了,愛也示了,聖母也裝了……可以走了吧?”
我一向很討厭厭世嫉俗的人,哪怕褚雅蘭再可憐,我也無法對她生出好感。
我自然巴不得立刻走人。
大家好像都沒意見,便都站起來往外走。
她卻又道,“你們都喝酒了,車鑰匙給我。”
喬莫馬上嚴肅道,“胡鬧,你哪來的駕照?”
“哈,喬莫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她毫不掩飾地嘲諷,“我回來好歹也有半年多了,考個駕照還不容易?”
“關鍵是你沒去考。”我忍不住頂了回去。
她那時整天忙著裝嬌弱,扮可憐,整天縮在喬宅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裏有時間去考?
她臉色一變,兀自強硬道,“我今年去考的!”
林尋有些不耐,“都別吵了,我找兩個代駕的。”
褚雅蘭仍有些不甘,還想說什麼,然而沒人理她,她隻能憤憤然跟在我們身後。
褚雅蘭最終沒有跟我們一起,她自己打車走了。
這幾天工作太忙,我們都沒有回過喬宅,住在喬莫的公寓裏。
夜已深,傭人早回去了,室內留著溫暖的燈光。
我先去洗了澡,然後就不想動彈,上了床躺著。
他很快便洗完澡出來,他也不說話,肘撐在我身側,靠著我的肩,細細聞我的呼吸。他幹淨的氣息就像梨花一般薄軟清淡,然而卻長久好聞。
我們像兩隻小狗一樣嗅著對方,而後又各自覺得好笑。
他順勢將頭擱在我頸窩處,靜伏著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