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做設計師？”我問。
她卻傲然道，“不，我想負責HZ市樓盤的樣板間設計。”
口氣可真大啊！
我瞪目結舌，想也不想拒絕，“那不可能的，HZ市的項目是打造精品精裝修樓房，是風尚今年的重點項目，由我們的國際設計師迪克、鬆下惠子共同負責，你從未有過相關經驗，不可能讓你你亂來的。”
褚雅蘭似乎料到我不可能同意，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將衣袖撩起，雙手平伸給我看。我看她兩邊手腕上，各有十幾條深淺不一的傷痕。我倒抽一口冷氣，這是自殘還是自殺？
她嘴角浮起一絲神經質的笑，在我麵前慢慢轉了一圈，“怎麼樣，看清楚了嗎？你說，如果一個人連死都不怕，那麼如果做點什麼事，是不是全世界的人都該讓路呢，嗯？”
我麵如死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果然，她並不是什麼善茬。
當初喬莫一提分手，她就自殺；一聽說喬莫被火困，她想也不想地撲進去。
這個女人夠狠，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她猛地撲在我麵前，雙手撐在桌子上，“到底答不答應，一句話吧。”她神情相當不耐了。我的怒氣也騰地上了來，很想破口大罵，你丫的要死死遠點！
然而，我並不敢。
如果她再自殺一次，她與喬莫的過去就會被挖出來，喬莫將會背上一個“負心漢”的罪名，風尚的形象可就完了。
我歎了口氣，有氣無力地道，“此事事關重大，我得上報總裁辦公室，等總裁定奪。”
褚雅蘭雙手環胸“格格”地笑，“誰不知道你和喬莫是模範夫妻，你說一，他敢說二嗎？還上報什麼呀，我報告都打好了，你直接簽吧。”說完，真的拿出一張紙，拍在我麵前。
我不看那張紙，隻盯著褚雅蘭的臉。
這張被縫縫補補無數次、又用脂粉掩蓋著的精美得讓人無可挑剔的臉，在我看來，比巫婆還醜陋幾分。
難為喬莫還對她滿心愧疚、百般體貼、差點把她當菩薩一樣供奉，她現在一定是覺得，她已經拿捏住了喬莫的要害，她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是吧？好，我奉陪到底！
我慢吞吞地站起身，也學她雙手環胸，在她麵前慢悠悠地轉圈，“我說褚小姐，您現在的職位是文員，工作內容是文檔整理啊複印文件啊接聽電話啊清潔衛生啊等等之類的工作，你的位置在外麵員工區間右手邊第一個位置。現在你沒事的話，可以出去工作了。”
“你……”褚雅蘭憤怒地指著我，眼眶卻漸漸紅了。
天真嬌女，既沒受過氣，也沒受過辱，她怎麼受得了我這嘲諷？
我心裏暗自歎息。
我原本也想著，好好安撫她，感化她，讓她能從過去的陰影走出，開始新的人生。
可惜啊，她還是沒找準自己的位置。
我慢慢踱回自己的位置上，懶洋洋地往椅背上一看，淡淡地睨她，“你還有什麼事兒嗎？”
褚雅蘭什麼也不說，倏地轉身，往喬莫的辦公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