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連連誇讚婆婆辦事得力,我聽著很是奇怪,便問道,“什麼是‘新娘擔’啊?”
沒想到,我這一問,他們全都大笑起來。
我摸了摸鼻頭,心想難道自己又鬧了什麼笑話不成?
婆婆戳了戳我的額頭,笑道,“你自己不就是新娘嗎?雖說沒擺酒,可怎麼說也是我們喬家正經的媳婦兒啊,過年時是嫁入我們喬家的第一年走親戚,有很多講究的,兩夫妻要把所有的親戚都走完。俗稱‘新娘擔’。”
“啊?”我一聽哭喪了臉,“喬家親戚那麼多,那豈不是要把腿給走斷了?”
“呸呸呸,什麼斷不斷的,大吉大利,各位祖宗各路神仙有怪莫怪,小孩子不識世界,快吐口水講過。”奶奶神叨叨地念著,然後給我一使眼色,“還不照辦?”
我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她這是要我吐口水?
這我們全都在房車裏啊(我們來時開的那輛車給喬遇兩夫妻開了),口水往哪兒吐?
大家也發現了我的窘態,又都哈哈大笑起來。
奶奶也忍俊不住,戳了一把我額頭,“你這猴兒樣的臭丫頭,正月初一到十五可不能這樣口無遮掩,什麼死啊、斷啊、完了之類的話統統不許講,聽見沒。”
“哦。”我委委屈屈地應了聲,忍不住用手搓了搓額頭,嘟囔道,“怎麼誰都戳我額頭,我媽說會變笨的。”
大家又笑。
喬莫眼睛半彎,笑得最為大聲,“本來就已經夠笨了,再變笨哪裏還能要啊?”說著伸手蹂躪著我頭頂,直將我頭發揉成一團雞窩般。
我不客氣地伸手拍了他手背兩巴掌,隻聽見“啪啪”清脆兩聲之後是眾人的抽氣聲,我想一定是極痛,我又忙抓著他的手掌用嘴嗬氣,“疼不疼?我給你揉揉。”便是一頓搓揉。
公公咳嗽一聲,我馬上反應過來,這是在車內,一家人和傭人們都瞧著呢!
我臉上一陣滾燙,忙直起身子,正襟危坐,眼鼻觀心。
喬莫雙眼一彎,臉上笑意更濃,伸手將我原先綁好的馬尾辮打散,以手代梳,將我的頭發一點點理順,而後就這樣披散著。
他忽然提議道,“舅婆不是在這附近的喝喜酒嗎?不如,我們也跟去湊湊熱鬧如何?”
婆婆把眼睛一瞪,“胡鬧,這酒席豈有說想去就去的道理?人家又沒有邀請你,羞不羞啊?”
奶奶卻道,“其實也不打緊,是我娘家的一個侄子結婚,聽說剛在城裏買了房,手頭有點緊,就沒有大肆操辦,不然也會請到咱們的。我來給個電話翠英看看,我們去合不合適。”
奶奶說著就從衣兜裏掏電話,婆婆連忙阻止道,“媽,孩子不懂事,也就那麼一說而已,人家沒有請咱就是不想麻煩,咱家去湊到跟前去,這不討人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