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如黛,晨霧如煙,幾座教學樓在淡霧中時隱時現。
不少喜歡早起的學生在操場中鍛煉著身體,一切都跟往常一樣,今天似乎又是一個平常的日子。
因為晨霧遮攔,地麵沒人能看到數百米高空中隨風飄動的那一縷緋紅雲彩。
一隻徹夜捕食的貓頭鷹叼著剛抓到的老鼠,衝上高空,準備回巢喂食自己的孩子。可它矯健的身影剛剛靠近那縷雲彩,它連同它嘴裏掙紮的老鼠卻瞬間變成了一團血霧,隻剩下幾根羽毛在微風中蕩漾……
“嗷啊——”突然一聲飽含痛苦的慘叫傳了過來,在幽暗的清晨顯得如此瘮人,以至於幾個膽小的學生嚇得哆嗦了一下。一個練瑜伽的女生更是跌倒在毯子上,驚懼而狐疑地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跑道上並排跑步的兩個男生顯然熟悉慘叫者的情況,聽了慘叫後卻大笑起來,一邊跑一邊議論著:
“嗬嗬,你班的這個傻子真奇葩,抱著一門坑爹的免費武技死練。你怎麼不勸勸他,別傻練了?”
“勸他?說不定他在嘲笑我們呢。等他從靈氣福地裏發了財,我們羨慕都來不及。”
“羨慕他毛線!全市十幾萬大學生才八個名額,他以為這麼投機取巧就能取得名額?做夢吧!……,再說了,就算他奪得了名額,進入靈氣福地也必死無疑。哼,我現在算是知道‘要錢不要命’是什麼意思。”
“他家的境遇真可憐。為了進靈氣福地找寶貝,他隻能在互聯網上下載免費的武技和內功心法。九星齊鳴劍雖然難練也很垃圾,卻是一門不需要修煉出真氣就能入門的武技,使出的力量可有上百公斤。”
“力大是力大,可這股大力隻是瞬間爆發,更是以抽空全身九處的元氣為代價才得到的。一旦使出巨力,他就會立馬變得如死蛇一樣,半天都緩不過氣來。你說,在福地裏沒了力氣,還不是給猛獸送點心嗎?”
“是不是給猛獸當點心是奪得名額以後的事,但隻要測試時爆發的力氣夠大,他就有可能奪得一個名額,就有了一個在靈氣福地裏找到寶物的發財機會。你買彩票是拿錢賭,而他不過是拿命賭而已。”
“嗨,我真是服了他,連這種事都想投機取巧。難道他不知進去的普通人有一半會死亡嗎?”
……
正如他們所預計的,剛剛使出九星齊鳴劍的殺招“蠻毀千仞山”後,難忍劇痛的謝彥平慘叫之後,全身就沒有了一點點力氣。不說彎腰拾起那根代替長劍的鐵棒,就是包紮右手虎口處傷口的力氣都沒有。
他隻能聽任傷口流著血,精神更是萎靡。
他咬著牙,扶著當練劍靶子的石頭,微微顫顫地坐下來,一邊大口地喘著粗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呼吸均勻了一些,力氣也恢複了一點點,他才用止血膏布將右手虎口包紮好,然後雙手撐著血跡斑斑的鐵棒站了起來,咬咬牙,又舉起鐵棒繼續練著九星齊鳴劍這門武技,不時刺一下表麵已經變得坑坑窪窪的大石頭。打石頭也不時發出一聲聲“咚!咚!”的聲響,不時濺飛出一些石屑。
每在石頭上刺一下,他握鐵棒的手就劇痛一下,臉上的肌肉因為劇痛而顫抖一下。
雖然剛凝結的傷口又開始流血,雖然全身都是鑽心的痛,但他的眼裏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喜悅和自豪。
太陽漸漸升起、晨霧慢慢消散。
想起今天上午還有大事,謝彥平停止了修煉,拖著鐵棒,笨拙地挪動著雙腿,慢慢地朝宿舍走去,疲倦的他根本沒有在意路邊那根帶著新鮮血液的羽毛,隻是看了一眼後就繼續往前走著。
隨著他的推門而入,八人住的小小寢室一下充滿了難聞的汗味和血腥味,幾個室友不由皺起了眉頭。
一個戴眼鏡的男生一邊整理被子一邊憤憤不平地看著他說道:“喂,我說老五,你能不能講點公德?天不亮你就劈裏啪啦地拿鐵棒出門,讓我們睡不好。現在吃飯了,你又弄得這裏全是汗味和血腥味。”
其他室友顯然也不滿謝彥平的行為,但沒有說話,繼續忙著自己的事情,臉上的厭棄明顯可見。
謝彥平歉意地笑了笑,沒有說話,放下鐵棒,轉身就去了洗手間。
一個小個子室友跟了上去,好心地對謝彥平說道:“老五,你和我們的身體資質差不多,練武鐵定沒戲,你就別練了。你這麼練純粹是自虐,還不如死死讀書,將來找一份好工作靠譜得多。我可是聽說練九星齊鳴劍第一層沒事,可第二層還練不出真氣就會短壽。就算是修士,練到五層以後就會經脈斷裂,是不?”
謝彥平點了點頭,將臉盆放到水龍頭下接水,一邊將髒衣服扔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