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和精靈的指揮官始終摸不著頭腦。外部的防禦絲毫沒有被破壞的跡象,也沒有任何飛行物被精靈偵測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敵人是怎麼從軍營中出現的?精靈的指揮官認為應該先休整一天,並弄清楚敵人夜襲的方式;而矮人指揮官卻認為應該即刻攻城,以防夜長夢多。
最後決定下來是白天修整,晚上攻城。
處於尷尬位置進退不是的可不隻是精靈和矮人,還有鐵倫城城主路賽達。
“馬德安總督要求我們清除瑞利同盟和黑狼兄弟會,原因是他們是難以根除帝國毒瘤,如今終於有機會把他們給一網打盡,決不能錯失這次機會,否則拿我們是問……”副城主普伊安呈遞上一份報告,向路賽達通報著。
路賽達深深吸了一口煙,煙圈在空氣中緩緩散開,路賽達的眼神也持續的迷茫著。
抓人?做夢吧?門口數萬大軍虎視眈眈,這時候城中內亂簡直是自取滅亡。更何況黑狼兄弟會和瑞利同盟算得上是功臣,如果沒有他們的動作,昨日黃昏的撤離不可能如此順利,敵人也不會現在還在被迫修整。;但不抓?首先這是自己的領導發來的,如果不抓可能會影響到自己將來的前途,而且黑狼兄弟會和瑞利同盟確實是帝國的兩大隱患,一個是艾恩行省最大的黑幫勢力,一個是帝國與馬拉革命黨齊名的反政府組織……他們能夠在昨晚給矮人軍隊造成巨大損失,就能給人類的軍隊造成同樣的損失,萬一他們通敵,將造成一場徹徹底底的災難……
普伊安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也不由得低下了頭。他歎了口氣,決定給路賽達提一個醒:
“這實際上艾利爾統領的意思。他說攘外前提是安內,隻有內部是完整團結的,才能以最好的狀態抵禦外部的威脅……”
路賽達眼神飄忽著,用手掐滅了的香煙,走到窗外。
展現在他眼中的,是西邊傲然矗立著的城牆。鐵倫城自建城以來,已有七百年不破的傲人戰績。作為萊茵帝國北部的防線,它一次又一次阻擋了侵略者的步伐,甚至已經傳唱出了“鐵倫鐵城不破城,獅心獅皇千年皇”的歌謠。斑駁的城牆盡是滄桑感,城頭的哨兵換了一批又一批,城下的侵略者來了一批又一批,一直沒變的是這依然挺立著的城牆。
而城牆真的能夠攔得住魔晶炮嗎?路賽達是沒有把握的。他很擔心,在魔晶炮的轟擊下城牆轟然倒塌,大片大片的矮人騎兵衝進鐵倫城燒殺搶掠,富裕繁榮的城市突然就變成了一個充滿著血與火的地獄……
路賽達伸手拉下了窗簾。到這一刻他才發覺右手已經煙頭燙傷了,而且正止不住的顫抖著。
“別再和我說抓人的事情了。現在我們的主要敵人是城外的異族,而不是對同族的殘殺。另外,通知居民準備向帝國腹地避難,以防……”
他眼前一陣眩暈,差點摔倒在地上。穩了穩神才繼續說道:“以防鐵倫城淪陷。”
“我這就去辦。”普伊安向路賽達行了個軍禮,便離開了辦公室。而他轉身那一刻露出的狡黠的笑容,路賽達並沒有注意到。
路賽達整個人癱在了椅子上,雙腿略微發軟。他有很強烈的不祥的預感,今夜的鐵倫城可能……為了不讓自己想下去,他也選擇了離開辦公室,去檢閱守城的士兵。
軍營裏洋溢著一股興奮和哀傷混雜的味道。有人對著已故戰友的照片發呆,有人認真擦拭著自己的馬刀,更多的人是興奮地討論著昨夜的突襲。路賽達看到了在軍營一角進食的瑞利同盟幾個人和馬修斯,想了想,還是走過去打了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