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姐姐怎麼穿的那麼奇怪,自己一個人在角落裏呆著呢?看起來好寂寞啊。”天成街上一個小男孩忽然指著空無一人的牆角說道。
咦?盈袖愣怔的抬起頭。
你看得見我?盈袖用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問道。
那個小男孩用堅定的目光肯定了他的猜測。
那個小男孩似乎還想表達些什麼東西,他的母親已經慘白了一張臉,驚恐的四處張望了一下,虎著臉嗬斥道:“別瞎說~!哪有什麼姐姐?再騙娘的話,釀酒把你送給老妖怪吃掉你!”
男孩有些難過的看著盈袖,無奈的被自己的娘親拖著漸行漸遠。
盈袖看著他可憐兮兮的目光,有些於心不忍,隻好用口型說到:“我叫盈袖,很高興你能夠看到我哦!”
盈袖自然是不敢奢望他能看懂的,隻是想把他的注意力轉移一下。她最見不得小孩子難過了。
“看什麼看!還不趕快跟娘回家,再往後看,一會肯定又妖怪吃了你!”那婦人似乎十分不滿男孩頻頻回頭的動作,再次訓斥他。
流景嘟著嘴,乖乖的低下頭,一顆心早就飛回了盈袖的身上,隻恨自己的視線不能拐個彎。
盈袖的身上,好像有特殊的吸引力一般,讓他無法不掛懷。
盡管他穿著奇怪,甚至可以說是暴露,頭發也亂的像雞窩一樣,可是,她的眼睛——小流景發誓,那是他這短短的生命中見過的最最漂亮的眼睛。在那雙眼睛裏,他找不到虛榮與貪婪,看不見汙濁與肮髒,隻有最真最真的純淨宛如縱使萬年也不曾改變清澄的湖泊。
他看到了她對生命的憧憬與對逃離孤寂的祈願。
幾乎是莫名其妙的,小流景就是讀懂了那雙眼睛,讀懂了她的唇形。
盈袖……嗎?
他暗暗記住了這個名字。
盈袖平靜得看著他走遠,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樣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有一種預感……他和她,一定會再次相遇吧?
盈袖抬起頭,看著日暮下如火如荼的綻放著的雲彩,仿佛看見了他和她癡纏不休的未來。
不過剪不斷,理還亂……而已嗎?
她生在二十一世紀的中國,在穿越到這裏之前,她有很幸福的家,有很恩愛很恩愛的父母,還有一大幫子的“狐朋狗友”。
最重要的是……她有一個他。
親愛的,笙宇哥哥。
恍然如夢境般的前塵往事像是電影的慢鏡頭一般在腦海中反反複複的回放。一遍,又一遍。
來到這個世界有多久了呢?盈袖的大腦仿佛已經生了鏽,遲鈍的思考著。九百年,還是一千年呢?
真的太久太久了,久到她已經不再記得。
最初的時候,盈袖每天每天掐算著日子,興致勃勃的想象著自己回到“家鄉”的時候,該是怎樣的情景。是從病床上還魂起來?還是從天而降?會不會被媒體的記者們大肆報道,成為名人?
一次次的幻想泡沫一般還來不及在空中升騰就被無情的現實打碎。也許,是夢想不夠結實吧?她隻能這麼安慰自己,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